惹火何缱绻

8、遇秋(第3页)

    “上月订的那幅?”怀礼思索一下。

    “画画儿的不太出名,我也不是太喜欢,有点犹豫。关键想让你看看。”她说。

    他这般有耐心,她突然有点怕耽误他了,“算了你快去吧,回头再说。”

    “好。”他便温柔地笑笑,最后看了眼她,转身走了。

    旁人都知晏语柔性子骄纵,想一出是一出的,还是艳羡地赞叹起来:“语柔,怀医生对你还真挺有耐心的啊。”

    晏语柔看着他背影,扯了下嘴角,笑了笑,

    “他对谁都这样。”

    .

    南烟闷头睡到下午,一觉醒来,卧室里静悄悄。

    她衣服几乎都洗了,早晨扔在洗衣机里还没晾,起了床,随手拿了件徐宙也的男t套身上,去阳台上晾衣服。

    楼下停着辆黑色奔驰,罕见有人来。一层画室依稀有动静。

    南烟才意识到时间很晚了。

    徐宙也今早跟她说,傍晚有人要来这边看画,他酒吧都晚了两个多小时营业。

    回来发现餐桌上他给她留了张字条:

    [饭在冰箱,自己热一下。]

    歪歪扭扭几个字,有点难看。

    感冒好了,她心情也畅快不少,便笑了笑,去微波炉热了饭。吃过两口,去了一层画室。

    偏隅一角的会客室有细碎的人声。

    说是会客室,不过就是个小画室改的,支了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她昨天还陪他收拾了很久。

    这里许久没人造访了。

    徐宙也的外公生前倒腾岩彩水彩,晚年才稍微有了些名气,留下了很多卖不出去的画作就肠癌去世了。

    美术圈也是个圈儿,前阵子卖出去一副,买家很赏识,成交价也不低,交口相传一番,近来也陆续有人来电问询了。

    南烟悄悄去了隔壁大画室,没打扰。

    .

    画室主人年纪不大,二十七八模样,扎了一缕发在脑后。挺有艺术气息。

    他口干舌燥地跟怀礼和晏语柔说了不少,一幅幅画作陈列开,又一幅一幅地介绍过去。几乎使尽浑身解数。

    怀礼趁那男人去拿另一幅的时候,起身去外面透气。

    一层画室,二层住人。

    偏侧一处木质窄梯连接上下。结构倒是精巧。

    方才来时还闻到了饭香,楼上应该有人。

    隔壁一个挺大的画室,他那会儿想观察一下,可那时门还紧闭,没看到里面。

    现在好像开着。

    他烟没点,咬在唇上。在口袋找到打火机,无意识地走了过去。

    门敞开大半。

    女人柔媚的侧影落入他视线。

    傍晚时分,窗外红枫胜火,轰轰烈烈滚着一丛血染似的红,延烧至天边。

    她一脚踩着高脚凳,另一条腿懒散晃动。脚踝纤细又骨感。

    穿了件并不合身的白色男t,版式宽大衬她更娇小,下摆长度只及到臀。身前虚虚绕绕一湾轮廓,没穿内衣。

    深酒红长卷发束在脑后,用一支画笔随意固定,落下几缕,缭绕在白皙的后颈。

    清丽的素颜,五官更秀气,肤色雪白。

    半透明的窗纱迎着温柔晚风飘拂,掠过她在画布上徐徐描摹的手。指甲油色泽鲜艳斑驳,是有些劣质的红。

    她轻轻哼着歌儿,不知名的调子。脚旁错落零星着几个空画架。

    脚踝好像前些日子受过伤。一道红红隐隐的伤口,像是三寸红绳。

    怀礼站在不远,迎着烟气。不觉就眯了眸。

    总觉得缺了枚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