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何缱绻

105、难抑

    105.难抑

    临湖对岸, 晴空日头,新婚的恋人依偎彼此拍摄婚纱照,笑语亲昵。

    下午五点整。

    不远飘来一阵儿中央广场报时的音乐钟声, 悠悠扬扬的。

    “不会啊, ”南烟笑了笑, 指尖碾转画布的纹路, 若有所思的, “你都要结婚了,谁心里总揣着你也不太好吧。”

    “这就是你不联系我的理由?”

    怀礼低声一笑,却并无愠恼。

    他顿了顿,视线落回下方不远处的她。她一袭红裙,绑带系在肩胛骨位置, 一处肤色白皙, 隐隐绰绰,欲语还休的。

    他又带着点儿轻佻问她, “真不想我吗。”

    好像那天在他家门前。

    不住地用吻逼问她喜不喜欢他。

    南烟想起来就心狂跳。

    “不——”

    她又一口咬定。

    怀礼便又笑起来, 嗓音舒朗,好似放过了她。

    小半秒。

    他再次开口, 淡淡地道:“那我走了?”

    “你不用试探我的,祝你一路顺风, ”南烟顺口一句, 在他挂电话前,她又补,“——那个, 谢谢你帮我卖掉了画儿。”

    “想和我多说两句的话,你可以说点别的。”

    他轻笑,有点自得。

    “没有了。”

    她确实没什么话了。

    默了小半晌, 怀礼也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样的沉默中。

    南烟依稀听到广场飘来那阵儿音乐钟声,好似也在他那方回荡。她思绪晃了晃,不知是什么驱使她。

    回头。

    四下张望。

    忽然抬头,看向楼上。

    身形修长的男人伏在二层栏杆,他清俊面容上满是笑意。他一袭西装笔挺,朝她挥手作别。

    他视线始终在她身上,看起来已在这里许久了。

    “……”

    南烟心下一顿。

    “真没话了?”他最后问她一遍,微笑地看着她。

    南烟一时哑然。

    他见她的确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作罢,徐徐低朗的嗓音在手机另一侧,“再见,我会想你。”

    “……”

    然后他最后笑着看她一眼,转身,从另一侧下去了。

    南烟注视他。

    直到他彻底消失不见。

    透过巨大通透的玻璃窗,南烟注意到一

    辆轿车在外面等待。

    不是他的车。

    像是晏宅的车。

    南烟还坐过一次的。

    完了。

    他这么没头没尾的,让她怎么能不想他。

    他明明没有在机场。

    是在骗她吗?

    也没下来多说两句什么。

    真不像他。

    南烟突然想起他那日在医院的地下车场对她说,只要他想她,他就会找借口来见她的。

    他在找借口吗。

    怀着这样的惴惴心情,albert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和lance在他研究生时期认识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推荐给我你的画,这个画室也是他想送给你的。”

    albert开起玩笑:“nan,他是不是欠了你很多钱?”

    欠她钱?

    “lance和他未婚妻就要回上海了,他们要为下月月初的婚礼做准备,”albert说,“婚礼就在上海,他有没有邀请你?”

    南烟望着早已空荡荡的二层。

    四周有风拂过。

    “……没有,”南烟收回视线,笑了笑,而后起身,“albert,这个地方我不能要。”

    “为什么?”albert不解。

    “圣彼得堡大学游学的事我会考虑的,谢谢你们,但是这个地方实在没什么必要,”南烟直言,笑笑,“我还是比较喜欢背着画板随画随停,自由一点。”

    “如果你去参加lance的婚礼,也替我谢谢他的好意。”

    她最后说。

    .

    徐宙也他们搬的差不多了。

    南烟告别albert后,打车径直前往他外婆家的住址。她从前去过一两回,位置还记得。

    路上她看着他发来的定位,却差点报错了相邻同名的另一个小区。

    心不在焉的。

    快6点了。

    郑南禾还没给南烟打电话。她中午顾着应酬albert,都忘了打电话过去。

    南烟于是发了条微信。

    [ 在哪? ]

    [ 今晚你直接来这里边吧,离舅舅家也不远。 ]

    发了定位。

    徐宙也外婆家住一层,老式住宅,外面有个小凉亭,这个点儿了四处都是烟火气,整个小区都弥漫着各家各户的饭香味儿。

    七七八八的东西扔在外面,还没整理完全。

    宋欢他们忙了一通,在小凉亭喝啤酒,南烟过来匆匆向他们打了招呼,就进去帮徐宙也收拾了

    。

    徐宙也的外婆去年病了,回了江苏老家。当时徐宙也执意与南烟回北京,结果现在是他们留下了,外婆一人待在那边。

    房子不大但温馨,今天只搬来了日常生活用品和铺盖,旧画室那些乱七八糟的画具和画架什么的都扔着,这里根本没地方摆放。

    以前徐宙也还想重新把他外公的画室开起来,现在看来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也很久没碰画笔了。

    不过也好,能重新把酒吧开起来更好,画室和画廊都不怎么赚钱的,南烟和徐宙也都不是经营这个的料子。

    外婆下午还打电话,操着口苏南那边的方言问徐宙也什么时候回去看她。

    徐宙也太忙了。

    前段时间他忙着开画廊,现在又和宋欢他们准备重新开酒吧,最近又在选址看地方了。

    上回和外婆见面已经是三四个月之前了。

    外婆不是没催徐宙也回去过,说这个北京有什么好待的呀,消费水平又高,她都回老家了,徐宙也却还要和南烟在这里漂泊,碌碌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