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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语气并无失望或是咄咄逼人,也没有看小偷的怀疑,似乎只是在等他寻常的答复。

    谢持风双眼昏花,听见了自己嘶哑而坚定的声音:“没有。”

    “他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桑洱在怀里掏了掏,往老板的怀里扔了一个钱袋:“这是包子的钱,我给他付了。”

    老板却似乎不愿善罢甘休

    ,道:“秦小姐,您想想看,小偷又怎么会承认自己拿了钱!你难道相信他?”

    桑洱冷冷道:“十两银可以买上百个包子了。如果他真的拿了你这么多钱,为什么隔天还要饿得回来同一个地方偷包子吃?难道他就不怕你守株待兔,等着抓他?”

    周围的人恍然大悟道:

    “有道理啊。”

    “我还以为老板不见了几文钱呢,原来是十两银啊。”

    “这么说起来,疑点还挺多的。无凭无据就砍人一只手,忒不讲理了。”

    ……

    老板的脸色乍红乍白,似乎还是不服气,却又不敢拦着。

    桑洱却摆了摆手,抬目,清晰地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给我一点时间,这件事我会让人调查清楚。真相如何,到时就知道了。”

    ……

    秦桑栀在泸曲还是很有名的一号人物。她说了会调查,老板自然没有异议。

    桑洱半扶半抱,带着虚弱的谢持风,离开了那条街。

    因为捡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桑洱最终没有去成买水果。刚转过了街角,谢持风就忽然身体一软,倒向了桑洱。桑洱连忙接住了他,一摸他的额头,触手滚烫,才暗道不好。

    原来他在发烧。

    谢持风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都一个样。能自己站着就绝不会靠别人。恐怕倒下来,是已经用尽力气了。

    看着他的脸,桑洱的心软了软,蹲了下来,背起他,一步步地朝着家走去。

    .

    另一边厢。

    这几天,天气凉得快。裴渡昨夜贪凉快,开了窗户。不知不觉睡着了,还蹬了被子,醒来时不舒服,骨头犯懒,就没有跟着桑洱出门。

    回笼觉睡到了快中午,他才打着呵欠,卷发乱翘地起了床。

    这时的天气倒是没有冷风阵阵了。阳光正暖。想起了桑洱说自己要中午时才回来,裴渡伸了个懒腰,随意抓了下头发,套上靴子。在房间了晃了晃,拎了一个橘子,一边晒太阳,一边掰着吃。

    裴渡的作息不怎么规律,吃饭也不定时,有点像昼伏夜出的动物。

    来到了桑洱身边后,她发现了他这些习性,就有意识地带着他改。

    比如说,每次到了饭点,如果裴渡没出现,桑洱就一定会不厌其烦地过来喊他。

    殊不知裴渡心想的却是——这傻子真好笑。为了让他起床,还会傻乎乎地隔着门,告诉他今天要吃什么,这是把他当小孩子哄呢?

    一开始,裴渡还觉得有点儿别扭。可后来,他居然慢慢开始习惯她温柔的声音,也在享受这种待遇了。

    大概是因为,这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

    况且,他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报复她。那么,让她每天多跑两次也不错。

    所以,虽然裴渡已经可以自己起床了,但他还是会偶尔“拿乔”,装作没醒,等桑洱过来。

    只是今日,却有点不同。

    日头慢慢挪到了空中。裴渡晒着太阳,吃完了两个橘子,往门口看了几回,也没看到桑洱来。

    按她说的,这个时辰,她应该已经办完事了吧。也到午饭时间了,怎么不见她来?

    时间一直流逝,耐心终于宣布告罄,

    裴渡“啪”地推开了房门,沿着走廊走出去。四周都静悄悄的,裴渡有些狐疑,站在树下,自言自语:“难道还没回来?”

    就在这时,裴渡忽然听见,几扇矮墙之外,靠近府门的地方传来了喧闹声。他快步走了过去,就是一愣。

    朱漆大门开了一扇,忠叔和几个奴仆涌了上去。中间是早上独自出门的桑洱。

    她居然带了一个小孩儿回来。

    说是小孩,看着也不小了,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以及一双穿孔了、底也磨白了的草鞋,趴在她的后背上,一动不动。

    裴渡直觉地皱起了眉,有点嫌弃。

    这谁?

    哪个旮旯冒出来的穷酸乞丐?

    “忠叔,你叫厨房去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尽量要粥这种容易吞咽的。还有,去烧热水。”桑洱并没有注意到裴渡,跟几个仆人交代了几句,就背着谢持风,去了客房。

    裴渡眼珠一转,拨开了仆人们,抬步跟了上去。

    来到客房,看见门口开着,桑洱已经将谢持风放到了床上,也没有嫌弃他弄脏了被子,轻轻捧着他的头,放在了枕头上,还摸了摸他的额头。

    裴渡冷哼一声,走了进去。他的步子声音不小,桑洱听见了,回头看他,就露出了微笑:“裴渡,你起来了,怎么样,头还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