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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进来一点。”桑洱听了,连忙往里坐了一点,背贴上了马车后壁,拍了拍自己身边:“你来里,别堵在门口了。”

    忽然间,桑洱脸畔传来了响声,话也停住了。

    裴渡确实靠了过来,但不是坐在她旁边,而是在前方欺近了她。伸出一臂,抵住了马车壁,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的身上还披着狐裘,光线一遮蔽,这个角落瞬间暗了下去。桑洱一抬眼,就感觉唇上一温,被人堵住了嘴。

    桑洱眼珠一颤:“!”

    这事儿在毫无征兆间发生了。裴渡将她抵在了马车内的一角,侧头亲她。但比起一个吻,这更像一头凶狠的小狼犬在吃人。

    桑洱曲着腿,被困在里头,动弹不得,感觉到对方的舌头扫过了她的唇缝,带着一丝狠劲儿,在吃她的嘴唇和舌头,因为生涩,所以一切都无法预测,大胆得很。

    她有点睁不开眼,而裴渡却全程都盯着她的表情。他的眼睛,在阳光下时,像浅琥珀。此时,却浓黑得藏了一团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种情况,桑洱其实本来已经有经验了,作为舔狗,应该是很喜欢很愿意被亲的。但被侵略的感觉太浓,桑洱眼皮直抖,溢出湿润的薄泪,呼吸开始不规律。唇间似乎溢出了一点点晶亮,下意识地,咕咚了一下喉咙,才发现自己咽下了什么,脸不由烧了起来。

    裴渡终于也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用大拇指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原来,这种事儿,士动和被动,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的嘴唇被碾得红通通的,眼底又湿漉漉,又惊又懵地瞪着他。而他却相反,刚才堵在心口,那股气得想杀人的邪火,仿佛消散了几分,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理刺激。

    桑洱呼吸畅顺了点,推了他一下,恼道:“你干什么啊……”

    话没说完,她的手就被捏住了,还被裴渡拿着,贴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依然没什么血色,但似乎比刚进来时要多了一点温度。

    “取暖。姐姐刚才不是问我冷不冷么?”黑暗里,裴渡笑了下:“现在不冷了。”

    果然,这才是他应该选择的报复方法。

    秦跃那厮,刚才不是把他比作出来卖的人,借此羞辱他么?

    好。

    那他就干脆遂了秦跃的愿。

    可以看出来,秦跃还是很在意秦桑栀。或者说,这两人,依然对彼此有感情。

    秦跃似乎是笃定,只要自己愿意,秦桑栀就会抛下身边的所有人,优先回到他的身边。那是一副裴渡恨不得撕烂的自信嘴脸。

    想和秦桑栀重归于好、和和美美?做梦吧。

    秦跃不是自诩自己是正士、别人都是他的替代品么?

    他就要让秦跃尝尝,从正士跌成替代品的感觉。

    从现在开始,他要将秦桑栀从秦跃手里抢过来,他要秦桑栀眼里只看到他一个人。

    他要让秦跃看着他和秦桑栀亲近,却无计可施,夜不能寐。

    再在最后,将被绝情蛊折磨的秦桑栀弃之若履,将秦跃也剁烂了,一起踩进泥里。这样,才对得起这份奇耻大辱。

    .

    正月初一之后,秦跃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传出,风平浪静的。

    桑洱就觉得,这家伙突然抱着她插曲,应该算是过去了。

    至于裴渡突然亲了她的事……桑洱就找不到解释了。明明这家伙之前被她不小心碰到嘴,都一副厌恶的表情,没可能过了几个月就转性,士动亲她吧?

    回去后,桑洱检查了一下裴渡对她的好感度,没有变化,还是55/100。而停滞已久的进度条,则变成了2500/5000。

    这么一点好感度,别说是喜欢了,就连当朋友,也够不上“被认可的挚友”的级别。

    桑洱略微放了点心。心道裴渡最近装得太正常,她忘了他的本质还是变态,说不定,他那天是真的被冷风刺激到了,才会做那种事。

    第二天,裴渡一大早就没影了,出了府。

    正好,桑洱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对着他,天气太冷,她干脆窝在房间里赶工。

    从冬至后几日开始,经过一个月断断续续的努力,那只小老虎钱袋终于做好了。

    成品一出来,果然就和未来的谢持风手里的那只小老虎一模一样。

    桑洱吊着这憨头憨脑的虎头上方的红绳,低低一叹。

    东西做好了,也该送出去了。但桑洱却有点迟疑,总觉得,这个东西给了谢持风,他可能就不能在她身边留多久了,还会遇到那个噩梦般的艄公。

    但不走不行。如果想当大剑仙,他在这个年纪应该已经在筑基了。而谢持风的筑基,没记错的话,是在昭阳宗进行的。

    到目前为止,谢持风都没有提过要走的事儿。

    或许应该探一下他的口风。

    已经快天黑了,桑洱拿着小老虎,走到谢持风的房间,敲门却没人应。最后,她在书房找到了他。

    书房的门敞着,里面很温暖,谢持风在帮她收拾桌子和书架上的东西,因为不够高,还搬了张凳子踩着——不愿意弄脏凳面,他脱了鞋子。

    桑洱见状,心里微微一软,走过去,说:“持风,你这两天不是有点不舒服么?这些事情不用你做的,当心头晕,等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

    谢持风听见了,还是把最后的书放好了,才爬了下来,飞快地穿好了鞋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闷着头。

    桑洱蹲了下来,迟疑了下,还是开口了:“持风,你有没有考虑过未来的事?”

    “未来的事?”

    “虽然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以前的事,为什么会遍体鳞伤地流浪,但我看得出来,你以前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你之后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桑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你不要多想,我不是在赶你走。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问问,可能会耽误了你想做的事情。”

    这么大个人了,还被当成孩子一样摸头,有点儿赧颜。可这温度却……令人贪恋。

    谢持风的眼皮颤了颤,忽然,轻声叫了一句:“姐姐。”

    桑洱一愣,睁大了眼。

    来了这么久,谢持风应该是过不去心里面的坎儿,和她相处时,一直没有叫过她任何称呼。现在居然喊她姐姐了。

    桑洱回神,语气比刚才更柔:“嗯,你说。”

    谢持风的拳头捏紧了。

    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他家里的事,还有郎千夜的事,都告诉她。

    如果清楚地说了,她是不是就会猜到他是谁。

    在秋天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养好伤,就会离开这个人。但这个念头,总是一日推一日,说不出口——原来他竟然不想走的。

    这个念头,让他羞愧,慌乱,又无法压制。

    沉默半天,谢持风的唇动了动,乌黑的眼看着桑洱,问:“你可不可以收我做弟子,教我仙功?”

    这个要求,让桑洱感到了始料未及:“我教你?”

    这剧本怎么回事,走向不太对啊喂?

    少年,你的师尊是昭阳宗那位大名鼎鼎的箐遥真人啊!

    谢持风不知她所想,轻轻颔首,一脸认真。

    桑洱挠了挠脸颊,问:“持风,你为什么想做剑修?”

    “我的家人被妖怪所害,我想变得强大起来,为他们报仇,也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桑洱有点儿头疼。她有点不忍心拒绝,况且谢持风可是见过她教裴渡的,如果不教他,那不是很说不过去?但剧情不允许她答应。

    “持风,我当然可以教你。但师父一辈子只有一个,要拜就要拜最厉害的宗派。我的修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未必会是你要报仇的那个妖怪的对手。我怕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