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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洱也呆住了,连忙拉住了谢持风的手,拉了拉,示意他冷静。

    手被按住,谢持风勉强坐下,咬牙切齿道:“这个消息……当真?”

    “鬼音镖是为师的仙器,外形独特,我想应当不会有误。也就是说,我们当年的猜测没错,郎千夜确实没死,时隔多年,又出现了。”箐遥真人拍了拍谢持风的肩,沉痛道:“持风,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郎千夜逃了这么多年,突

    然在云淮出现,必有阴谋。此事须得从详计议,你千万不可冲动。”

    之后,箐遥真人和蒲正初又安慰了谢持风许久才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桑洱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此时,她已经没有多少旖旎或者开玩笑的心思了,跳了下地,给谢持风倒了杯水。

    他喝了下去,脸色还是难看到了极点。

    桑洱蹲在床边,迟疑道:“持风,郎千夜究竟是……”

    “郎千夜。”谢持风慢慢抬起头,浓眉之下,凌厉双目拉满了血丝,充斥着痛苦与仇恨:“——就是当年杀我全家的妖女。”

    .

    那一晚后,日子仿佛恢复了平静。

    桑洱继续在王母仙树上值守。但时不时就有点儿走神。

    谢持风的美强惨身世、谢家全家桶的结局,桑洱早就在原文里读过。不过,那是一个很笼统的版本,譬如她知道谢持风的仇家叫做郎千夜,却不知双方具体有何恩怨、前因后果又是如何的。

    因为炮灰不会参与到那么深入的故事线里。

    如果有复仇的除妖任务,那也是给正牌女主和男主共患难、增进感情用的。

    那天晚上,箐遥真人说自己的仙器鬼音镖钉在了郎千夜的七寸上,桑洱就听得更糊涂了。

    “谢家被灭门”与“谢持风遇到箐遥真人”这两件事之间,至少隔了几年时间。箐遥真人又怎么可能对上郎千夜,和后者扯上关系?

    问过谢持风后,桑洱终于弄清了当年的来龙去脉。

    ——郎千夜在一天间屠了谢家满门,却还嫌不够,因为谢持风这个“小死剩种”从她手里逃跑了。郎千夜从未打算放过他,一路追索,追到了蜀中,在昭阳宗的仙山下,截住了幼小的谢持风。

    好在,箐遥真人那时正在附近,察觉到了妖气,闻讯而来。看见郎千夜这般猖狂,敢在昭阳宗害人,勃然大怒,出手救下了谢持风,并用仙器钉住郎千夜的七寸,使其元气大伤,濒死的郎千夜掉进了眠宿江,之后再无音讯。

    被仙器重伤弱点,照常理是没有活路的了。没想到,祸害遗千年,这家伙居然没死。

    听了内情,桑洱的心头也沉甸甸的,仿佛

    笼了一层阴云。

    有这种过往,谢持风没扭曲成草菅人命的变态,还真是奇迹。

    只是,这么重要的事,让她一个炮灰知道了,真的好吗?

    系统:“谁让你贪吃。”

    桑洱:“别提了。”

    几天后,灵修大赛的初赛决出了二十个选手进入决赛。之后就是人与人的比拼,不需要桑洱来值守了。

    桑洱有时间了,终究有点不放心谢持风的状态,就强行拉了谢持风去天蚕都,让他散散心。

    上回,亲眼见到谢持风濒临失控的情景,今天他却已恢复了平时冷淡的模样。只有眼睛下方淡淡的乌青,出卖了他这几天根本没怎么休息的事实。

    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他情绪控制得好,还是该说他什么都憋在心里,容易憋出毛病。

    桑洱尽量不提那些沉重的事,努力耍宝,逗他开心,转移他的注意力,像个开心果一样陪着他。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谢持风瞥了她一眼,终于露出了他下山以后的第一个笑容。

    是一声微带揶揄的浅浅嗤笑。

    桑洱松了口气,也跟着弯起了眼:“你终于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