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壹号和如云没了管教,  一黑一白荡着马尾跑开了。

    项明章浑身重量依着楚识琛,彻底倾泻后心绪麻痹,半晌,  他打直脊背,  睁着一双幽深无底的眼睛,  问:“我吓到你了吗?”

    楚识琛尚未松开怀抱,  摇了摇头:“没有,那我安慰到你了吗?”

    项明章一刹那活过来,沉郁的脸色漫上一点缥缈笑意,  他也说没有,  说着倾向楚识琛,  还要再拥抱片刻。

    楚识琛狡黠地向后一闪,  倒退着走,  项明章扑了空,  受过*的成熟男人,变成了幼稚又虔诚的困兽,目不转睛地跟着主人。

    渐渐退到一片连绵的草坡,楚识琛脚下不平,垂眸的瞬间项明章迫近他,  用骨子里的侵略性和征服欲将他牢牢抓住。

    两具身体相撞,  一起失去了平衡,  项明章抱着楚识琛摔在草地上一滚,  连大衣的下摆都互相纠缠。

    他们气喘吁吁地松开,不计形象、不管脏净地躺在草坡上。

    许久,呼吸平复,  周遭静下来,  项明章问:“在想什么?”

    楚识琛说:“想你八岁是什么样子。”

    项明章自己都没印象了,  只记得个子很高,他从小就比同龄人高一头。

    假如童年意味着天真快乐,那项明章的童年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不怎么爱说话,课业忙碌,每天练习书法和钢琴,还要参加各种体育运动。

    “我小时候特别爱攀比。”项明章回忆道,“和项如纲、项如绪比,和姑姑家的表姐比,和那些董事家的孩子比。”

    楚识琛揣测:“因为项行昭?”

    项明章分析当时的心理,说:“我知道他偏爱我的原因,我既嫌恶心,又拼命让自己衬得起这份偏爱。”

    年少的他大概是害怕的,怕旁人说他不配,从而发现不可告人的*。

    楚识琛想起项家人酸溜溜的夸赞,说项明章是最像项行昭的,这份“相似”之中,伪装占了几分?

    他问:“项行昭在照着他自己培养你?”

    “是我在主动成为他。”项明章无法否认地说,“项行昭是个狡猾的老匹夫,我真的像他,他才会信任。我也只有像他一样,才能取代他。”

    项明章念小学后,每年寒暑假项行昭会带他去项樾,从一天到三天,再到一整个工作周,他被允许自由进出任何部门。

    中学的时候,项行昭让项明章参与公司的项目,一开始是言传身教,明面上的企业运作,背地里的驭人之道,商场策略,商人心机,项行昭都教给了项明章。

    后来项行昭就不管了,让项明章跟着一众董事和管理去“混”,受人敷衍或尊重,得到反对还是拥趸,全凭项明章的本事。

    在漫长煎熬的年岁里,项明章揣着不符合年纪的深重心思,一次次通过项行昭的考验。

    十八岁成人,项明章正式成为项樾的股东,甚至有了职位。

    大二那年项明章创办科技公司,项行昭本来是反对的,不允许他的事业重心偏离项樾,为了表忠,他把公司命名为“项樾通信”。

    二十多年来,项明章无时无刻不戴着面具,欺骗着所有人,要不是恨意入骨,他恐怕某一天会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