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

    卧室只留下一盏壁灯亮着, 够用了,纤毫都投射在镜子里。

    沈若臻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度过的,却知晓了他每一次和项明章缠绵时的模样。

    他放浪的姿态, 沉沦的表情, 发丝, 衣衫,唇齿,全部在镜中瞧得清清楚楚。

    沈若臻放不开,生疏如初次, 项明章就循循引诱。

    沈若臻垂首回避, 项明章就捏着他的后颈, 托起他的下巴,近乎强迫地让他抬头“欣赏”, 还要贴着耳鬓叫他的小字。

    霎那, 沈若臻陷入一阵迷恍, 汹涌的快意袭来, 他分不清纯粹是躯体的知觉, 还是因为心理和感官受到的双重刺激。

    中枪留下的疤痕仿佛绣在胸膛上, 不断匝紧,揪扯着心尖,沈若臻觉得很酸, 很麻, 项明章抚过安慰, 毫不见效, 那份酸麻反而流窜到四肢百骸。

    太荒唐了, 太不像话了。

    沈若臻默然念叨无数遍, 一边配合地抱紧项明章, 他以为自己只是承受,其实他一并无法自拔。

    汗滴和眼泪混杂起来,沈若臻的手沾湿了。

    他颤抖着去遮挡镜子里不知羞臊的脸,够不到,将要垂落时项明章从后覆上他的手背,轻轻压在镜面上。

    掌心一冰,他们一起弄脏了床头那块可恶的玻璃。

    后半夜飘起晨雾,很浓,从窗外钻进了房间,企图侵袭入梦,沈若臻沉沉地睡着,枕着项明章的肩膀,一直到雾散露出了天光。

    项明章醒过来,逞凶后总会温柔好几度,问:“要不要起床?”

    今天是周一,沈若臻沙哑地说:“要。”

    项明章用下巴蹭沈若臻的额心,又问:“洗澡吗?”

    沈若臻惜字如金:“洗。”

    项明章说:“自己去,还是我受累抱一下?”

    沈若臻浑身散了架似的,但不示弱,强撑着翻了个身。他刚要爬起,项明章从背后环住他,都不知道怎么把他托抱了起来。

    别墅里预备着西服套装,按照沈若臻的尺寸和偏好定做的。

    洗完澡,沈若臻却没穿那件崭新的白衬衫,从项明章的衣柜里挑了一件黑色的,穿在他身上略微宽松。

    项明章道:“第一次见你穿黑色的衬衫。”

    沈若臻的胸膛一片斑驳,说:“痕迹鲜红,我担心白衬衫遮不住。”

    项明章装傻:“那么严重?”

    沈若臻系好纽扣:“至少没破皮,谢谢你嘴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