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页)

    “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卫鹤荣看向陆清则,“陆大人的伤可要紧?”

    陆清则的声音虚弱:“多谢卫首辅挂怀,下官休养一段时日便好。”

    说完偏头闷咳了几声,咳得沉沉的,仿佛全身内脏都在颤抖,听得人忍不住皱眉担忧。

    卫鹤荣又看了他一眼,才别开视线:“微臣过来,是想禀报陛下,除了锦衣卫从刺客身上搜到的玉佩外,再没有其他证据能证明是蜀王殿下背后指使。此番蜀王被关,各地都有骚动,为安抚藩王,也不能再继续关下去了,陛下觉得,三日后请离蜀王殿下如何?”

    “卫首辅说得对,便依首辅所言吧。”

    宁倦眼睛乖顺地低垂着,一副唯卫鹤荣马首是瞻的模样,眸光却沉了沉。

    刑部尚书是卫鹤荣的人,换言之,刑部也算卫鹤荣的地盘,他没办法插手,让宁琮在里面吃足苦头。

    三日后,宁琮不但会离开刑部,还要离开京城。

    可是不狠咬宁琮一块肉,他咽不下这口气。

    只是关几天罢了。

    陆清则可是生生挨了一刀,他现在都还记得那沾着血腥气的梅香!

    一想到这个,宁倦就恨不得把宁琮的皮扒了。

    陆清则和宁倦的老弱病残组合非常真实,没让卫鹤荣试探太久。

    卫鹤荣一走,小皇帝脸上唯唯诺诺的表情便消失得一干二净,沉着脸准备给宁琮找点不痛快。

    “果果?”陆清则戳了下小皇帝鼓鼓的小脸,还以为他是因为在卫鹤荣面前装孙子不爽,“想什么呢?”

    忽然被叫乳名,宁倦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又很喜欢陆清则这么叫他,眉宇间的阴翳一散,又笑得天真无邪起来,一团甜甜的孩子气:“想老师会不会想吃糖蒸酥酪。”

    陆清则心口一软。

    小皇帝总是板着脸,但笑起来真是甜滋滋的,跟朵小棉花糖似的。

    之前浑身都是刺,纵使暗戳戳地注意着他,对他好一点也要遮遮掩掩的,假装浑不在意,现在会撒娇,也会明着对他好了,跟只求摸摸的小狗狗似的。

    看来他的掰正卓有成效。

    用过午膳,宁倦想让陆清则休息,陆清则坚强地摆摆手:“睡了好几日了,当真睡不着了,我检查一下你这几日的功课吧。”

    宁倦踮脚摘下他的面具,看他精神确实还不错,勉强应了。

    除了陆清则之前布置的作业,宁倦还额外看了许多书。

    他看书很快,又过目不忘,什么都会看一些,颇有些好读书不求甚解之感,实在不懂的,就标记一下,等着陆清则给他解惑,短短几日,就垒起了高高一沓。

    “老师,这句‘我有功于人不可念,而过则不可不念;人有恩于我不可忘,而怨则不可不忘’,是什么意思?”

    陆清则扫了一眼:“我想你不理解的,应当是最后这一句,书中所言,旁人对你的过失,无需计较,必须忘掉。”

    宁倦怏怏皱起眉:“是的。”

    陆清则没有直接解释,反问道:“果果的看法是什么?”

    宁倦抿了抿唇:“我觉得是一派胡言,哪有别人对不起我,我还要往下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