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页)

    嘴上抱怨,脸色却甜滋滋的。

    有了岳父提拔,范兴言去年擢到大理寺少卿,眉目间的气质都要更加清练了几分。

    这几年俩人关系亲近了许多,范兴言人前清正挺拔,人后就爱碎碎念念的,还非常容易哭唧唧。

    冯阁老家那位千金格外吃范兴言这款,小夫妻俩感情好得不得了。

    陆清则含笑听他说着,快出大殿了,脚步才一停:“就送你到这儿了。”

    范兴言愣了下,见长顺不知什么时候不远不近地缀在两人身后了,才恍然大悟:“哦哦,陛下留你讲学吗?真是太刻苦了,是我耽误时间了!”

    陆清则:“……”

    不,他只是单纯想爹了。

    待范兴言走了,长顺才小碎步跑过来,笑眯眯的:“陛下在等您了。”

    回到乾清宫,宁倦已经脱下了衮服旒冕,换上了身红色的常服,在院子里等着陆清则。

    长顺合理怀疑陛下穿这身是因为陆大人今天也穿的红色,但他不敢说。

    陆清则还有点可惜:“这就脱了?我还没看够呢。”

    宁倦愣了一下,也没怎么思索,扭头就道:“长顺,让人把衮服重新拿回……”

    陆清则好笑地打断了他:“折腾什么,随口说说罢了,不累吗你?”

    靠近时,他嗅到宁倦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是晚宴时喝的,还喝了不少。

    啧,未成年饮酒。

    宁倦确实有些疲惫,拉着陆清则进了暖阁,抬手轻轻摘下他脸上的面具。

    暖融融的烛光中,那张清艳的面庞露了出来,微勾的眼尾下一点泪痣,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细碎的微光,清冷糅合着稠艳,让人移不开眼。

    宁倦顿时又精神百倍了,指尖一下下摩挲着那张被体温焐得微暖的面具,垂下眼道:“和老师在一起,不累。”

    小嘴还挺甜。

    陆清则揉了把他的脑袋:“晚上喝了不少酒,没醉?”

    宁倦还挺骄傲:“老师,我千杯不醉。”

    小毛孩子,得意什么。

    陆清则转为捏了把他的脸:“一会儿喝点解酒汤再睡——去江南寻人的人手齐了吗?”

    宁倦很享受被陆清则管,笑眯眯地应下:“老师放心,已经出发了。”

    不过近来多雨,此时乘船不太安全,便只能走陆路了,八成会耽搁一下。

    陆清则点点头,想起另一件事:“白日里卫鹤荣消失了许久,你让郑大人去查了?”

    他注意到登龙舟前,宁倦冲郑垚使了个眼色。

    宁倦舔了下唇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对,查出个十分意外的东西。”

    陆清则被吊起了胃口:“什么?”

    宁倦忽然灵光一闪:“老师答应在宫里多留三日的话,我就现在告诉老师。”

    陆清则:“……”

    宁倦小心斟酌着改口:“那……两日?”

    自己加个价,又忙不迭砍了?

    出息!

    陆清则好气又好笑,无语地抄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口,润了润喉:“好好好,陪你就是。查出什么了?”

    却半晌都没听到宁倦吱声。

    他纳闷地抬抬眼皮。

    少年皇帝僵硬地盯着他手里的茶盏,耳根有些发烧,薄唇局促地抿着,小小小声叫:“老师……”

    那杯茶我喝过。

    作者有话要说:宁果果:qaq有、有点高兴,还有点害羞。

    陆清则:啧,出息。

    注:以无羽簇箭射场中插着的柳枝,既射断柳枝又能手接断柳飞驰离去者为上等,只射断柳枝而不能接住断柳者为中等,射不断或射不中者为下等。——来自百度百科《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