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日稚楚

第54章 N第章 燃烧余温(第2页)

    他起身,手臂撑起身体,将黏白的蜜吐在苏洄的唇边,告诉他,你不是很喜欢海吗?

    你自己尝起来就很像海。

    房间里弥漫着黏腻的气味,仿佛这里流淌出一小片夏天。

    苏洄昏睡在宁一宵怀中,浑身软塌塌的,不省人事。宁一宵替他稍作清理,换睡衣的时候发现他还是很烫,不太正常,于是给他测了体温,38度7。

    不幸被他言中,苏洄的确感冒,还发了烧。

    宁一宵找来退烧药,花了点功夫喂他吃下去,又用了物理退烧的方法,拿出冰袋给他敷额头,也替他擦拭了身体,折腾了两个小时,烧好不容易退下去,他这才放了心。

    通常进入躁期,苏洄的睡眠都很短,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一整晚都无比兴奋,甚至没办法待在一个空间里太久。

    但这次喝得烂醉,加上感冒发烧,他昏睡了很久,再醒来天已经大亮,半掩的窗帘透入明亮的雪光。

    外面好像下雪了。

    隐隐有这样的预感。

    苏洄头很痛,就像被什么钝器狠狠地砸过,昏沉又疲倦,思维一下子有些短路,只迷迷糊糊记得和他们一起喝酒聊天。

    被子好暖,苏洄下意识想放弃思考,闭眼再睡一会儿,于是又往里钻了钻。

    他感觉不太对劲,身体动了动,忽然地,一只手臂伸过来,抱住了他。

    很熟悉、很紧密的背后拥抱。

    苏洄一瞬间清醒了,他甚至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人是宁一宵。

    为什么他们会睡到一起?

    苏洄努力地回想,支离破碎的记忆像拼图般一点点复原,耳朵也逐渐变红。

    他被羞耻、焦虑与无以复加的懊恼困住,无法自拔,但还抱有一点点侥幸心理。

    万一真的是做梦呢?说不定宁一宵只是帮忙把喝得烂醉的他拖回房间,然后太累就倒在一起睡了。

    毕竟他们都穿得好好的。

    苏洄又低头确认了一眼,忽然发现不太对,昨天他穿的并不是这套睡衣。

    毛衣呢……

    下意识的逃避心理又开始作祟,苏洄小心翼翼地拿开宁一宵的手臂,想溜掉。

    但他并没有得逞,不仅如此,还被宁一宵抓了个正着。

    “醒了?”宁一宵的声音有些哑,很低沉。

    他没完全清醒,半闭着眼,直接伸出手,覆在苏洄的额头上。

    苏洄完全不敢动弹。

    “……好像还有点烧。”

    宁一宵忽然起身,靠近了,用自己的额头贴上苏洄的,只是还闭着眼。

    苏洄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就这样贴靠了十秒。

    “还好。”宁一宵退开了,回到枕头上,把苏洄也拉回被子里,“盖好,再着凉不管你了。”

    苏洄的心跳得愈发快起来,他根本没办法和宁一宵在同一张床继续呆下去,心脏好像会爆炸掉。

    宁一宵却根本不管,转身又搂住他,下巴抵在他肩窝,很亲昵的姿态。

    “宁一宵,我想出去……”苏洄试探性地开口,很小声,“我、我们……”

    “现在?”宁一宵的鼻息温热,萦绕在他颈边,他的声音懒懒的,“可以啊?不过他们还在外面吧,看到了可能会误会。”

    他说完,又改口,“也不算误会。”

    完了。

    苏洄怀疑这根本不是假的,不是做梦,他是真的做错了事。

    “我……”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说些什么好,“我昨天晚上喝得太醉了……”

    宁一宵还是闭着眼,“嗯,继续。”

    要怎么继续说啊?

    苏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他只好扯谎,“我好像有点断片……”

    宁一宵听了,低声笑了一下,笑声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伸手,捏了捏苏洄的下巴,“断片的意思是你不记得了是吧?你主动勾了我的脖子,亲了我,记得吗?”

    苏洄脸红得像水蜜桃,一掐就要流水。

    “是你先亲我的……吧?”

    他真的不确定。

    “嗯,记得这个。”宁一宵唇角平直,“其他呢?”

    苏洄说不出话,只想学鸵鸟把自己的头埋起来认输。

    宁一宵靠近了些,嗓音低沉,忽然换了语言,“blowjht?”

    没等他给出回应,宁一宵又说:“如果还想不起来,我就再用说一遍,会不会印象更深刻一点?”

    苏洄被羞耻冲昏头脑,捂住了宁一宵的嘴,像小孩子念经那样求饶,“别说了,别说了……”

    他真的以为是梦,昨晚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太不像现在的他们会做出来的事。

    和前任不清不楚地搅到一起,简直是世界上最蠢的行为,可苏洄偏偏做了。

    苏洄试图为自己辩解,“对不起,我昨天神志不清,搞错了……”

    宁一宵顺势咬了一口他的手,很痛,苏洄下意识松开。

    “搞错?把我认成其他人了?”宁一宵脸色冷下来。

    “不是!”苏洄立刻反驳,但又没有其他任何有力的话。

    认成六年前的宁一宵,算不算认错……

    他不知道。

    苏洄想立刻消失,现在马上,哪怕突然落一道雷把自己带走也好。

    他把头埋进枕头里,决心不起来。

    “那是什么?”宁一宵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还在追问。

    “没什么……”苏洄闷声闷气,随着记忆的逐渐复原,他的脑子便越来越乱,根本没办法理智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