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钝书生
第69章 69、烧了(第2页)
“可她并无牙牌在身,跑不远。”崔净空一语否定,冯玉贞的牙牌此刻正好好躺在书桌上。
“与我无关。”阿缮懒得管他这摊子烂事,从腰间拔出匕首,竖着刀尖,于桌上划出一条声音尖酸的深痕:“就此两清。”
说罢带上斗笠,转身离去。
崔净空未加阻拦,已成废子,不必再多耗心神。
他将冰冷的牙牌握在手里,上面“冯玉贞”三个字如同长腿活了似的四处乱跑,猛一下钻进他心里,吵得他日夜不宁。
你又能跑去哪儿?一个弱女子,连牙牌都在他手上,单单只有两条腿,还能绕过所有城池,路上只于穷山僻野间风餐露宿不成?
他神情莫测,俄而门口又传来笃笃敲门声,田泰愁眉苦脸来报:“老爷,京城又派人来催了,说是必须赶在七月前打马上任。周大人那儿也堆积了许多事务。”
崔净空略略回神,他的意念好似尚还停留在那个疼痛肆虐的四月,他望向窗外,地面青砖的砖缝间生出短短一截莽草,他问道:“田泰,几月了?”
“回老爷的话,今日恰是六月初六,芒种。”
他四月底回来,现在已然六月初了。和寡嫂上回相见还是二月中旬,彼时女人眼波似水,柔声答应等他,她的脉脉温情全是逢场作戏,结果却是遍寻不到、物是人非。
田泰戳在那儿,没听到崔净空交代之后的安排,不久,崔净空好似臆语一般开口:“田泰,你说,她到底跑去何处?又为何将我抛开,执意要走?”
声音忽而低下去,青年面上终于浮现出一团浓重的阴鸷来。
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该是我的错,是我对她还不够好吗?我为她扫除重重障碍,为她购入新衣,令她衣食无忧,日后做个富贵闲太太,她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要逃开?”
这一个多月里,崔净空先是日夜于周边碾转寻她,后来渐渐缩短外出,直到近几日,已经不再亲自出去,只叫阿缮手下的人马代劳。
概因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总算回笼,用脑子稍稍一绕,便明白先前的愚蠢来:拉拢哄骗寡嫂,只是先前为念珠而不得已为之。而此时念珠已解,再执迷于她本身,不免生出类似买椟还珠、本末颠倒的滑稽来,惹人发笑。
这无疑才是正确的做法,可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总怀有一种希冀,好像冯玉贞会知难而退,像七岁时那只斑鸠,蓬松的毛发被外界的狂风骤雨打湿,瘦伶伶狼狈飞回来找他。
昨日半夜,他睁眼望着黑咕隆咚的床顶,冷冷地想,寡嫂实在是被他惯得不知好歹。她这回乖乖回来,他也不打算如先前一般,将她捧在掌心似的对待了,他定要让她吃一番苦。
然而就在方才,崔净空忽地意识到,兴许冯玉贞是真找不到了。寡嫂铁了心要走,否则不会将近两个月内无影无踪,她必定做过乔装,不然不可能无人再见过她。
田泰只默默站一旁,一语不发,崔净空站起身,他将这间正房又环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