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Anecdote(第2页)



 纤纤立刻心领神会,紧张张留下一句:“你,你们聊!”


 然后抱着书立刻跑远了。


 楼角树下,只有路过的少数人注意到他们。


 许砚谈拽着她的胳膊,把人往墙角怼,不轻不重推了一下,松开手。


 “还活着呢?”


 岑芙后背磕到墙面,低着头不敢看他,胳膊被他握得发麻,“干嘛…”


 “你说呢?”许砚谈往前逼了一步,搁外人看都会以为他在发火,他阴着表情,语气却温淡:“回我消息能要你半条命是吧。”


 “不是,我没看见微信……”岑芙怂了,悄悄抬眼,又被他的眼神烫到躲开,悻悻笑道:“你应该不信吧。”


 “我该信么。”许砚谈瞧着她,忽然想到个词很适合她。


 死鸭子嘴硬。


 许砚谈沉吟几秒,落定打算后露出一抹不算善意的笑。


 他破天荒地柔和了几分嗓音:“怕你看不见消息,亲自过来邀请你。”


 岑芙深感不对,她抬头与他对视。


 语气和眼神都温和的许砚谈,让人后背发凉。


 下一秒,他降下恶劣:“过两天我们庆功宴,带着礼物来聚会玩儿。”


 “不来也行,我跟岑颂宜这一晚上……可聊挺久的。”


 岑芙撑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变卦:“你。”


 就不该相信这人会有基本的道德心!!


 他故意的。


 如果岑颂宜在许砚谈的聚会上看见她竟然拿着礼物出现,该有什么想法?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和许砚谈什么时候熟的?]


 [许砚谈凭什么会邀请你?]


 她又不能说打工的事,便是百口莫辩。


 收回思绪之后,岑芙再回头发现许砚谈都走出好几米了,她扒着墙边对着他的背影喊,着急挽回:“我把消息都给你回了行不行!不去行不行!”


 从后面看,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很是出众,黑色的衣服在阳光下格外承光。


 许砚谈没回头,只是抬手吊儿郎当地挥了挥。


 岑芙牙都要咬碎了,气得胸口起伏。


 她不会骂人,在心里拱了半天,最后恶狠狠骂了一句。


 这,这条坏狗!!!


 ……


 国庆假期前夕。


 许砚谈说的庆功宴就在今天。


 打听下来岑芙得知是校辩论队拿了冠军的庆功宴,纤纤通过各种渠道帮她寻摸到好多信息。


 不过大部分都是吹捧许砚谈的,什么校辩队自从他加入就直接上了好几个层次,只要他亲自带队的比赛无一败绩直捣冠军。


 【这个人认真起来说话,会有一股子气质。】


 【让人忍不住就信服他的气质,并且震慑对方无法反驳。】


 崇京航空航天的辩论队和崇京理工的辩论队在全国赛事都是很有名的,可是只要遇到有他的场就打不赢。


 逻辑,思维,气场,无懈可击。


 他只打国内外特大赛事,出场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面负责指导和思维梳理。


 可是崇大辩论队——法学专业的许砚谈已经成为传说了。


 就以他天生的号召力,收获死心塌地的追随者不过信手拈来,很多东西都能轻易得到。


 但他不需要。


 明明有令众人簇拥的能力,却仍独来独往。


 只有真的傲到不可一世了,才会这么选择。


 好不容易攒的钱,岑芙可舍不得花给许砚谈,思来想去,她在路上买了个蛋糕带着。


 聚会的地方位于兰亭湖酒吧街里面,她第一次自己来这样热闹属于年轻人们的地方。


 九十月这会儿的晚上是最适合在户外闲逛的时节,酒吧街一层的商户很多歌手都到外面驻唱。


 或欢快或抒情,随着她每往前走几米,空气中的音乐氛围就会变一重。


 五彩斑斓的彩灯在她脚下转圈,飘荡。


 年轻人们围着女主唱打着拍子,惹得岑芙的心情也忍不住变得雀跃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会抵触这样喧闹的地方,现在好像能明白为什么纤纤她们这么喜欢往这里跑。


 夜风冷,但这里不会冷。


 岑芙依依不舍地又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然后找准那家酒吧走了进去。


 跟着服务员上了三楼,这里所有包间的名字都是花卉,她走到「尤加利」门口,隔着亮面玻璃就看见了里面的热闹。


 至少有超过二十个人。


 想到里面都是陌生人,唯一一个认识的还是岑颂宜,岑芙就头皮发麻。


 她咬了咬嘴唇,低着头开了门。


 门被她推开,热烈沸腾的音乐扑面而来。


 里面开间套着开间,她一眼望去没看见许砚谈,人多热闹,压根没人注意到她。


 她不想杵着等人发现,拎着蛋糕摸着边坐到沙发上,靠门灯光暗的位置。


 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女生瞥了岑芙一眼,以为她是送蛋糕外卖的,“放这儿就行。”


 然后起身跑去跟别人一起唱歌。


 她倒是也想放下东西就走,但是不跟许砚谈打招呼就偷着走肯定是不行的。


 岑芙缩在角落里,一番观察后才发现那两个人。


 他们在距离她一两米外的那一大座里,许砚谈窝在角的位置正好和她是隔空斜对面,他敞着腿那么窝着,手里捏着个玻璃杯,杯子里琥珀色的酒还剩个底。


 胖猴在他身边,正撮合大家玩转酒瓶的大冒险。


 岑颂宜坐在侧面,跟她的朋友们簇拥着顾着玩乐根本没发现她。


 岑芙从兜里拿出手机,想给许砚谈发个消息。


 刚打开微信,点歌台切歌的这段安静期,那边聊天的声音传了过来。


 胖猴没前没后地突然提及:“哎颂宜美女,你咋不带着妹妹一块玩啊。”


 此话一出,桌上的朋友有的不知情的问:“啊?颂颂你有亲妹?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还以为你是独生子女,可以啊。”


 “说到这个,以前生二胎不都罚款么。”


 “是啊,现在三胎都开放了。”


 岑芙在屏幕上打字的手忽然停了,垂着的眼睫瑟动。


 岑颂宜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并不太想聊这个,还没说话,她身边的闺蜜先开口了:“她妹跟小宜一点不亲,脾气怪得很。”


 那女生暗地笑谈姐妹俩:“害,也不是想生,她妹是她爸妈为了小宜治病才生的。”


 “结果她妹生下来还是没配型上,这孩子白生,小宜差点没挺过来。”


 “啊?岑颂宜你得的什么病啊。”


 岑颂宜揽着朋友,笑着玩乐没否认,她挥挥手很轻松道:“血液病,早痊愈了,没事儿。”


 “谢天谢地你好了,不然就认识不了你了……”


 “来来来,敬咱们从鬼门关走过的未来的影后。”


 “哈哈哈,你们干嘛呀……”


 他们一众人又笑着举杯。


 岑芙低着头听,手指抠得泛白。


 许砚谈懒恹恹窝在一边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点进和岑芙的聊天记录,余光扫见上方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他缓缓抬眸,扫了眼。


 “来啊砚哥。”胖猴怼他。


 许砚谈收回视线,倒了一口酒,勾着唇与他人碰杯。


 眼前的一幕幕在岑芙的眼里活动着,她望着欢笑交谈的那些人。


 只觉得包间里的空调开得好低,她坐在这里冷得胳膊起疙瘩。


 岑芙继续刚才没发完的消息。


 [我已经到包间里了,给你带了个蛋糕,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