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轶事醇白
第17章 Anecdote【双更合一】(第2页)
她舟车劳顿露出几分疲惫,结果连家门也没回成,说:“她现在到处说自己是许砚谈未来丈母娘,跟那些阔太太打成一片。”
“谁知道怎么突然好了这一口。”
“爸那边生意最近出问题,俩人因为钱正吵呢。”
岑芙没想到会这样,随口问了句:“爸生意……不好吗?”
她记得这些年一直都不错的呀。
“你问我我问谁啊,应该没事。”岑颂宜皱皱眉,挥手道:“差能差哪儿去?有的是家底。”
“烦死了,没个消停。”
她摁下按键,拉着箱子进了电梯,毫不犹豫地关了电梯门,然后消失在岑芙眼前。
岑芙又望了一眼家门,好似隔着门听到了些泄露出来的争吵声。
她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楼梯间,坐在台阶上准备等四十分钟再回家。
她忙了一天也累了,靠着一侧墙壁,任由声控灯暗下去,自己阖上眼休息。
滋滋——
兜里的手机震动。
岑芙躲在黑暗的楼梯间里,拿出手机亮起光,她定睛一看,微信内容让她一眼心悸。
噔地,心跳被人捏了一下。
【讨厌说话:把钱还完,咱俩就这么算了。】
【讨厌说话:我对热脸贴冷屁股没兴趣。】
就这么静静地过了三十秒。
恍然,手机自动息屏。
岑芙整个人再度陷入一整个空间的黑暗之中。
她保持着握着手机的动作,眼神发愣,眼睫都忘了眨动。
他这是,放过她了。
好事,大好事。
可是……
岑芙抬手,在可以隐藏所有细节的黑暗中,悄然揪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料。
这里,为什么……
*
岑颂宜找了个酒店把行李暂时寄存,洗了个澡补妆。
晚上九点钟,正是兰亭湖酒吧街热闹的时间段。
她来到定位地点,隔着玻璃墙看见靠窗坐着的许砚谈。
清吧在晚上店里通常不会有很明亮的灯光,每一桌都放置着独立的灯罩,昏黄缱绻的光模拟着烛蜡。
他没有用餐,灯罩旁边只摆了一个不规则又剔透厚实的富士山酒杯。
杯子里盛着小半的野山莓色酒液,专属于yamazaki威士忌特酿而成的颜色,剔透清澈,在方形冰块的折射下犹如融化的红玛瑙。
他懒坐在单人沙发里,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开的光也不亮,却足以将他锋利流畅的侧脸轮廓照清。
许砚谈贯注盯着电脑,时不时用指腹在触控板上轻移按触。
岑颂宜外出拍戏这些日子压力重重,此刻站在店外面看见他,只觉得浑身疲惫被扫清。
她从小就接触演艺圈,见过的帅哥不计其数,空有皮囊的,灵魂有趣的,知识渊博的。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男生可以如许砚谈一般给她带来行星冲撞般的吸引力。
恍如独立静止就可以不断吸引目标的永磁体,只要能被他允许靠近,哪怕降低些身段也无所谓。
他越是野诞,越是恣意,就越让她难以控制的喜欢。
许砚谈是野马,是王者。
她岑颂宜也不差,足够有信心将他纳为己有。
岑颂宜这么想着,扬着笑容推门进了清吧。
她从许砚谈身后的地方走过来,接着这个位置扫见他电脑屏幕上的英文内容。
岑颂宜自然而然拉开他旁边的那个单人沙发,边坐下边说:“还顺利吗?”
许砚谈闻声,略偏眼看了她一下,开口嗓音有些细润的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想知道你的动向不难。”岑颂宜把皮包放在身后,胳膊支在她桌面上,有些撒娇道:“太想你了,下了飞机就问了胖猴。”
对于这样暧昧的话语许砚谈不过习以为常,似乎当耳旁风似的扯唇笑了下,没什么态度。
“以你的能力应该挺顺利的吧。”岑颂宜继续刚才的话题,看着他电脑里的东西,自顾自说:“以后我有空会飞过去看你的。”
许砚谈切了个界面,左手捏起酒杯抿了口,润了润嗓问:“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待着?”岑颂宜扫了一眼他桌子上的水果和酒,“你吃饭了么?又不吃饭就空腹喝酒,身体怎么行。”
“吃点东西吧,服务员。”她把服务生叫来,看了一眼pad菜单,点了两个套餐,特别备注:“这道菜黄油少一些,柠檬和胡椒都多一份。这道菜番茄去皮,牛排五分熟。”
听着她说的,许砚谈终于舍得撩起眼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说完要求岑颂宜回头,正好对上他这疑质的眼神,多少读懂了,落落大方道:“跟你吃饭也这么多次了,怎么会不记住你喜好。”
许砚谈沉默几秒,看着她这张脸却好像透过岑颂宜在看别的东西。
半晌,他单手直接合了笔记本,这一桌的光源顿时只剩下桌面上的灯罩黄光,酒吧里的萨卡斯独奏还在继续,两人陷入整个酒吧营造的浪漫氛围。
许砚谈轻勾了下唇角,眼里却没任何笑意,曲起胳膊挎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半正对着她,打量着。
岑颂宜坐得端正宛如高贵的天鹅,看见他靠近以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取悦了他,眼神亮了亮,转了身正对他。
不着痕迹地往后面靠了些。
“怎么了?”
“岑颂宜,我问你。”许砚谈直呼她大名,声线温冷,悠哉哉的一点也不认真。
他看着她,眯起一半丹凤眸,“你喜欢我什么。”
岑颂宜忽然被问愣了,一直被许砚谈默许出现在身边的她,从来没听他聊起过这种话题。
这在她眼前俨然成了一道会影响好感度的关键题目。
“喜欢一个人……”岑颂宜开口回答,同时对他露出一个绝对有魅力的勾人眼神,笑着:“需要理由吗?”
许砚谈默默收回视线,盯着富士山杯里只剩下一个底儿的威士忌酒液。
这支山崎威士忌的颜色,不如醇厚葡萄酒的红那么刺眼鲜艳。
青涩的红山莓色,干净的,淡淡的,安静的。
一入口却又能刺人勾魂的。
这样的酒,如今躺在他的杯子里。
良久,他眼唇一同弯起,自语了一句:“确实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