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如她第一只喵

第71章 第 71 章(第2页)

 纠缠的契合的,淡淡的两条影。

 脸上越来越热,呼吸紧张起来,听见他突然喑哑的声:“好了。”

 明雪霁不敢回头,低着眼皮看着自己的影子,头顶上一个发髻,怪怪的模样,他果然不会梳女子发髻,便给她梳了男人的,让人想笑,心里又发着烫,想哭。这是他呢,从前那样仰望,看做天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在这夜里,一点一点,给她梳着头发。

 她又怎么配。

 肩膀被握住,他扳住她扭过来,与他正面相对,他漆黑的眸子带着晦涩的情绪,定定地看着她,明雪霁躲避着他的目光,不肯让她看见发红的眼梢:“我,我重新梳吧。”

 “不。”他一把攥住她正要抬起的手。

 月光底下她白而素净一张脸,小小的,柔软的曲线,光滑的皮肤,头顶那个发髻不伦不类,按理说是可笑的,可她突然不做妇人打扮,又是那样干净到稚气的模样,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般的,砰砰乱跳起来。

 他已经等了太久了,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唯独对她,一再破例。他不想再等了。元贞垂目,唤她:“簌簌。”

 像是有什么突然从心尖拨过,颤栗的软,谁知道她的名字,能被他叫得这样缠绵。明雪霁侧着脸,喃喃的,嗯了一声。

 “簌簌,”他的脸越来越低,双唇拂着她的头发,她的额头,“以后我天天给你梳头吧。”

 双唇拂过的地方一阵阵热意,像是火烧着,明雪霁在迷乱中摇着头。怎么能行呢,他梳成这样,会惹人笑话的。

 发髻挽得太松,她一摇头,就跟着乱晃,像雏鸟的喙,元贞觉得可爱,伸手轻轻扶了一下:“嫌我梳的不好?”

 是不好,谁会给女人梳个男人的发髻呢。可是说不出话,只是摇头,他越来越近,烫得很,吻她的眼睛:“你怎么又哭了。”

 为什么哭呢,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呼吸开始艰难,像失水的鱼,挣扎着又向往着。

 舌尖尝到了淡淡的咸味,她哭什么呢。元贞想不明白,嫌他梳得不好?那也不该哭呀。嘴唇一点点移过去,吻干她眼角的泪,带着咸,游移,脸颊上,鼻尖上,一切妥当不妥当的地方,毫无章法的亲吻。哪里都是软的,香的,根本停不下来。“那么你给我梳吧,天天都要你梳。”

 明雪霁听懂了,说不出话,害怕着,卑微着。那突如其来的问题,时刻横亘在心上的问题,嫁,还是不嫁。可他怎么配。

 “这么久了,想好了吧?”元贞低低地说着,“嫁给我。”

 那些快到极点,慌张散乱的心跳突然都停止,一时间万籁俱寂,唯有他的声音顽固地,片刻不停响在耳边:“嫁给我。”

 眩晕着,一切都不清醒,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她该说出来的,可此时又不舍得说,便只是沉默。再拖延一会儿吧,就算她不配,她也这样贪恋此刻的温存。

 影子拖在身旁,漫过屋瓦,底下还有一条影子,邵七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默默等在下面。

 明雪霁一个激灵,急急挣脱元贞。

 慌张着想站起来,又站不稳,踩得屋瓦一片乱响,元贞起身,扶住她的腰让她站稳了,温存一扫而光,沉着一张脸往下看:“你来干什么?”

 “我也不想来,”邵七依旧背对着他们,没有转身,“可是王爷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谁听不见。”

 元贞进来不久他就知道了,原本想替他们掩藏形迹,结果元贞却是毫不准备隐瞒的模样,那样大声地笑,让他想装糊涂都不行。“下来吧,晚上冷,别让她着凉。”

 有他在,怎么会让她着凉。他一直抱着她,就是怕瓦片太潮,怕瓦片硌着她。元贞轻嗤一声,想怼回去,看见明雪霁羞红的脸,到底又没忍心,抱着她一跃而下,稳稳站住。

 她刚一站稳,立刻便撇下他往邵七跟前走:“哥。”

 白天里还是表哥,转眼之间,就成了哥。叫得好不亲热。元贞一把拽住:“回来。”

 “我该回去了,”她仰着头看他,柔婉的姿态,“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你还得上山。”

 上山怕什么,他又不是没赶过夜路。元贞只是握着不松手,邵七咳了一声:“时辰不早了,这一整天不好过,让妹妹早点歇着吧。”

 元贞顿了顿。这一整天的确是不好过,从早到晚一刻也不曾闲,连累她担惊受怕,几番奔波。心里漾起柔情,默默松开了手。

 他掌心带来的温暖消失了,心里一阵空荡,明雪霁低着头走回邵七身后,羞耻着留恋着,听见邵七道:“我送王爷吧,请。”

 靴声橐橐,元贞从身边走过,他突然停住,明雪霁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他漆黑一双眸子,他声音突然低下来:“我走了。”

 衣衫带起一阵风,他转身离去,明雪霁站在原地,留恋,惆怅,默默望着。

 元贞越走越快,穿过一重重院落,附近种着桂花,夜风里暗香浮动,让他蓦地想起某个夜里带她出去时,风里也是这样浓烈的甜香气。其实算算日子并没过去多久,只是一想起来,总觉得很久很久,就好像隔年隔月,早早地就刻在心里似的。

 “王爷以后再来找舍妹,还是走大门的好。”身后邵七不紧不慢说着话,“此时不比从前,还是留意些,免得落了别人口实。”

 “要你管。”元贞头也不回。

 “我是不想管,可我要顾虑舍妹的闺誉。”邵七依旧是平静的口吻,丝毫不曾动气,“今日的情形王爷也看得清清楚楚,礼义廉耻,任何一个字拿出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元贞步子稍稍放慢,轻嗤一声:“我会护着她。”

 “便是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更何况是人。有句俗话叫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王爷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妥当。”

 元贞回头:“你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邵七笑了下,“王爷请。”

 大门就在眼前,元贞迈步出去,听见邵七在身后又道:“还有件事要告知王爷,我早已定亲,情有所钟。”

 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立刻又抿得平直,元贞轻哼一声:“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