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你管这叫谋士?千里江风
123. 123(二更) 讨贼檄文(第2页)
> 吕布领人杀贼如风,射出的两箭也奇快,带着人一道撤走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丝毫也没有要与此地纠缠的意思。 在西凉军下得城来,发觉这些头颅真属于他们今日北行的同袍之时,再要追击这些说走就走的并州骑兵,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他们只能将此地所发生的情况,连带着那封随同羽箭而来的书帛送到了董卓的面前。 李儒踏入太尉府的书房,看到的便是一地狼藉的暴风过境,以及坐在桌案之后怒气沉沉的董卓。 这与他前几日负剑上堂的意气风发可截然不同。 “将军何必发这样大的火气?”李儒走到了董卓的面前问道,“今日洛阳北郭的情况我已经听人说了,这并州军以五十骑破我方百骑而已,以有心算无心,要赢也不难,若真是两军对垒,又岂能令对方如此轻松出入?” “你以为我气的是那个?”董卓冷声回道。 小规模的骑兵交锋,他在凉州的时候便经历过多次。 纵然有吕布挑衅,他也已让人去己方尸体残骸所在之处查验,大略能知晓,到底是如何让对方得手的。 在对方来人之中还有一神射手存在的情况下,这种胜利更可以理解。 他伸手指了指面前桌案上展开的绢帛,“我气的是这玩意!你看看她都让人写了些什么!” 真是好一个乔烨舒! 也好一篇讨贼檄文! 他本还以为对方在返回并州之后的二十天内并无动静,是因为已经接受了这洛阳时局于她缺席期间出现的种种变化,哪能想到,是她在此时憋了个大招! 眼见董卓一副被这讨贼檄文给气的半死,李儒将桌案上的檄文给取了过来,打眼便见这绢帛上一手好字。 想想还是要顾念一下董卓的想法,李儒将这句夸赞并未说出口来。 他琢磨了一番,确定这大约是大儒蔡邕的手笔。 先时他给董卓罗列的名单中便有此人,只是因对方乃是那并州的典学从事,才打消了对其发起招揽的念头,却没想到乔琰倒是毫不吝惜于将人家用在此道上。 蔡邕的飞白体属实好认。 不过李儒端详了一番这讨贼檄文的写法,又觉得这与蔡邕所写的几篇碑铭以及那述行赋不像一个文风,却与那并州乔烨舒的实用性做派相似得很。 这开篇便是—— 【曩汉之初年,产禄专权,擅断决事,下凌上替,于是有平勃奋起,诛夷逆暴,王道兴复。前汉之末,王莽篡逆,辱慢天地,鸩杀孝平,反戾饰文,罪难尽书,于是有光武兴兵,光明显融,海内升平。】 【历观载籍,暴逆不臣,贪残酷烈者,多难长久,太尉董卓,自称忠良,细数不然,料循其理。】1 李儒看到这里往董卓的脸上看了一眼。 这乔侯上来就把董卓与那吕产吕禄和王莽相比,当真是一点没给他留什么脸面。 他说乔琰这是实用主义檄文也正因为这两句。 吕产吕禄之祸,有太尉周勃和丞相陈平来平定,王莽篡政有光武帝中兴,总归这佞臣贼子终究不得善终,那么董卓这自诩忠良实为汉贼之人也显然遵循这个规律。 这是士气的基调! 再往后看他便知道董卓为何这么生气了。 因为乔琰便将这自称忠良实为不臣的理由,连带着对董卓的一通人身攻击,都在随后来上了一出火力输出。 对比一下她当年所写的《州牧封建论》,在骂人水平上可算是大有
长进了。 李儒最近奉劝董卓收敛一点的建议,没少被董卓当做耳旁风,以至于他此时还岔开思绪想了想,作为头一个被乔琰这般指着鼻子骂的,他家将军还挺待遇独特的。 不过作为被骂的那位,大约不会觉得有多痛快就是了。 【自领相国者董卓,虺蜴为心,豺狼成性,得蒙先帝器重,以前将军位征讨凉州。然马腾韩遂之乱不减,结托权贵于显官之事昭彰,承资跋扈,肆行凶忒,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竟有舆金辇璧,输货权门,坐领三台,专/制朝政之事】 【使董卓之行径放任自流,今日可开文陵掠宝为己用,逼杀太后,明日则以摸金之校尉破棺戮尸至于先贤,汉室陵迟之祸至矣,其窥探神器、摧挠栋梁之心已显,帝都有吁嗟之怨,于边陲字字可闻。悲乎哉?悲乎矣!】 “……”李儒沉默地又朝董卓瞥了一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乔并州和一般人的骂法还不一样,她真没夸大事实来说。 像是她在檄文中所写董卓领前将军位置却没能根治凉州之乱,结交权贵,出入銮辇逾制,盗窃文陵之宝,逼杀太后,索取百姓财货之事,确实都是董将军最近做出来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些个理由,她方能有了结尾的一番慷慨陈词: 【董卓罪至于此,不堪托付辅政之职,何能不复长戟雄兵,陈良弓劲弩,整顿戎马,匡扶社稷,铸非常之功!】 【以此檄文布告天下,令天下人知圣朝有拘逼之难,料来能救国于水火之间者,非只乔并州一人也。届时州郡连接,四方有志之士兵进洛阳,举师扬威——】 【再视董卓,不过西凉一匹夫尔!如律令!】2 “看完了?”董卓这会儿心情也没平复下来,朝着李儒看过来的眼神里还带着刀子。 他放下这檄文半天了,最后一句“再视董卓,不过西凉一匹夫尔”还是反复在他的面前扑腾,一想到让蔡邕誊写檄文的乔琰小儿今年不过十六岁,他便想让人领兵直扑并州去跟乔琰来上一场拼杀。 但董卓大约只是今日受气还是不够的。 三日之后他便收到了消息,乔琰传檄于并州以及河东,所整顿的三万军马自轵关陉而出,沿汾水夹道行军,自太原郡入河东郡而来。 分明正是如那讨贼檄文中所言,要以良弓劲弩,长戟雄兵来铸这非常之功了! “并州犹有边防之患,那乔琰小儿如何能有三万兵卒!”董卓咬牙喝道。 可想到乔琰吞下了黑山贼与白波贼,若是算是后勤兵卒,还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量。 再一对比他初来洛阳之时惨淡的三千人,他便觉得自己的年纪活到了狗肚子里。 “将军所要担心的可不是那乔并州麾下的兵卒,”李儒语气严肃地说道,“那乔并州前军刚出陉口,便有安邑卫氏、闻喜裴氏、襄陵贾氏箪食壶浆以迎并州军,她此前身在并州,却能得河东世家之拥戴,着实不可小视。” 这也确实是董卓觉得忧心的。 河东世家在他引兵进驻期间从未给过他好脸色,却在乔琰出兵之时,给出了这等天渊之别的对待,再想到他在这洛阳城中行事,还得先启用一批天天只会提建议的名士,分派出去那么一堆实权官职,他心中的火气也随之直冒。 不等李儒提出什么迎敌策略,他当即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虺蜴为心,豺狼成性”“区区西凉一匹夫”的言辞不断闪现在他的面前,现在又有对方进驻河东的这般排场,他若是再无动于衷,那才真是妄对他这自封相国的胆魄!
长进了。 李儒最近奉劝董卓收敛一点的建议,没少被董卓当做耳旁风,以至于他此时还岔开思绪想了想,作为头一个被乔琰这般指着鼻子骂的,他家将军还挺待遇独特的。 不过作为被骂的那位,大约不会觉得有多痛快就是了。 【自领相国者董卓,虺蜴为心,豺狼成性,得蒙先帝器重,以前将军位征讨凉州。然马腾韩遂之乱不减,结托权贵于显官之事昭彰,承资跋扈,肆行凶忒,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竟有舆金辇璧,输货权门,坐领三台,专/制朝政之事】 【使董卓之行径放任自流,今日可开文陵掠宝为己用,逼杀太后,明日则以摸金之校尉破棺戮尸至于先贤,汉室陵迟之祸至矣,其窥探神器、摧挠栋梁之心已显,帝都有吁嗟之怨,于边陲字字可闻。悲乎哉?悲乎矣!】 “……”李儒沉默地又朝董卓瞥了一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乔并州和一般人的骂法还不一样,她真没夸大事实来说。 像是她在檄文中所写董卓领前将军位置却没能根治凉州之乱,结交权贵,出入銮辇逾制,盗窃文陵之宝,逼杀太后,索取百姓财货之事,确实都是董将军最近做出来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些个理由,她方能有了结尾的一番慷慨陈词: 【董卓罪至于此,不堪托付辅政之职,何能不复长戟雄兵,陈良弓劲弩,整顿戎马,匡扶社稷,铸非常之功!】 【以此檄文布告天下,令天下人知圣朝有拘逼之难,料来能救国于水火之间者,非只乔并州一人也。届时州郡连接,四方有志之士兵进洛阳,举师扬威——】 【再视董卓,不过西凉一匹夫尔!如律令!】2 “看完了?”董卓这会儿心情也没平复下来,朝着李儒看过来的眼神里还带着刀子。 他放下这檄文半天了,最后一句“再视董卓,不过西凉一匹夫尔”还是反复在他的面前扑腾,一想到让蔡邕誊写檄文的乔琰小儿今年不过十六岁,他便想让人领兵直扑并州去跟乔琰来上一场拼杀。 但董卓大约只是今日受气还是不够的。 三日之后他便收到了消息,乔琰传檄于并州以及河东,所整顿的三万军马自轵关陉而出,沿汾水夹道行军,自太原郡入河东郡而来。 分明正是如那讨贼檄文中所言,要以良弓劲弩,长戟雄兵来铸这非常之功了! “并州犹有边防之患,那乔琰小儿如何能有三万兵卒!”董卓咬牙喝道。 可想到乔琰吞下了黑山贼与白波贼,若是算是后勤兵卒,还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量。 再一对比他初来洛阳之时惨淡的三千人,他便觉得自己的年纪活到了狗肚子里。 “将军所要担心的可不是那乔并州麾下的兵卒,”李儒语气严肃地说道,“那乔并州前军刚出陉口,便有安邑卫氏、闻喜裴氏、襄陵贾氏箪食壶浆以迎并州军,她此前身在并州,却能得河东世家之拥戴,着实不可小视。” 这也确实是董卓觉得忧心的。 河东世家在他引兵进驻期间从未给过他好脸色,却在乔琰出兵之时,给出了这等天渊之别的对待,再想到他在这洛阳城中行事,还得先启用一批天天只会提建议的名士,分派出去那么一堆实权官职,他心中的火气也随之直冒。 不等李儒提出什么迎敌策略,他当即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虺蜴为心,豺狼成性”“区区西凉一匹夫”的言辞不断闪现在他的面前,现在又有对方进驻河东的这般排场,他若是再无动于衷,那才真是妄对他这自封相国的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