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你管这叫谋士?千里江风
策135. 135(二更+加更) 走凉州策……(第2页)
臣的情况下,他的这种想法或许还真有令袁氏受益的可能。 但这种聪明人的博弈游戏,还是别让有些没这个本事的人参与为好。 她说的就是自己那两儿子。 她自己也懒得从中搅和,不如选个合适的依托对象。 她面前的乔琰正是首选。 对马伦此时已并不只是将她引为外援,乔琰心中不免为之惊喜。哪怕有刘洪与马钧在早先一步到了她的手下,也并不能改变,她如今对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官需求极高。 她也需要依托于马伦的统筹管理经验,来完成对并州内部的女官选拔和培养的制度划定。 已过耳顺之年的马伦若是投于并州牧麾下,更能对外传递出一个信号—— 要建树属于自己的事业,到什么年纪都不算晚! 不过哪怕抱着这样迫切的想法,乔琰也并没立刻应允于她,而是严肃地问道:“若是早先我可能毫不犹豫地就应允下来了,现在我却得再问你一次,若是我随后便要同袁氏反目,你可还能做出这个选择?” 马伦并未犹豫,也以一贯平稳包容的语调回道:“我姓马,不姓袁。” 所以乔琰的这种选择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影响决定的因素。 而在马伦给出了这个回复后的第二日,酸枣联军迟迟抵达。 ------ 此时的洛阳已经不再是为董卓所掌控的洛阳,而是由并州军和鲁阳联军,连同已经回到自己人身份的北军五校一并戍守的洛阳。 袁绍对于自己的来迟并无什么负罪感,总归他身上也担负了个讨伐董卓的“美名”,算起来还可称为大汉忠臣。 只是让他绝没想到的是,当他刚踏足入城,便有一支长箭疾掠而来,蛮横地自他的鬓边擦过,又从他后方的士卒空隙间门穿过,扎在了远处的地上。 这份只为恐吓威慑而不为杀人的惊人掌控力,让猝不及防面对这一击的袁绍只觉头皮发麻。 这是在洛阳!还是在刚平乱之后的洛阳! 何人竟有这等胆子做出这般箭射世家子弟的行为! 但下一刻他便听到,在他后方,那刚经过的洛阳东城墙上,传来了一阵阵弓弦拉开所发出的声响,哪怕不需回头看去,也不难让他判断出,后方有不知道多少支箭矢正在指向他所在的位置。 这不只是来自一个人的威胁! 而在他的前方,策马而来的乔琰一手揽着长弓,一手把玩着一支未曾射出的箭矢,面色沉沉,似有已不需明言的杀气。 袁绍当即喝道:“乔烨舒,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乔琰冷笑了声,厉声喝问道:“我还想问你是个什么意思!我等约定进攻的时间门是六月十三,不,应该说,因为成皋关险,又与洛阳之间门有一百多里的距离,我让你提前两日开始进攻,这样可以确保抵达洛阳的时间门接近,你倒是告诉我,如今是什么时候。” 袁绍一噎。 今日是六月十八日。 比起他本应该到达的时间门,足足晚了三日! 这已经不是在进军途中出现了什么小意外可以解释的拖延。 袁绍这方也不是只能靠着缓慢的步战行军,若要速至,完全可以骑马。毕竟进攻洛阳的任务,也没被交到袁绍的手中。 没等袁绍对乔琰的质问做出什么解释,她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你说你方军粮不足?好!我甚至准许你们到了明年的九月再将粮食归还于我,又将军粮从上党郡
送到了你的手里。” “这黄河天险相隔的孟津与小平津二处,我也没要你们任何援助,自己完成了渡河之战,那么我敢问你一句,为何我与孙太守都能及时赶到洛阳,你却不行!” 袁绍:“我……” “此事还是我来说吧。” “卢公你不必替这袁本初说话!”乔琰打断了卢植的话,目光依然锁定在袁绍的身上,“卢公又没有做出向我借粮之举,答应得痛快的人,是这袁氏之子!” 袁绍的面皮再厚,此时也不免有种烧红的沸腾感。 他要如何解释这攻克旋门关的过程? 董卓逃亡仓促,根本没来得及在六月十五撤离洛阳之时,将消息送到旋门关的方向。袁绍这一方的联军确实是将旋门关正儿八经地打下来的。 可在成功破关之前那不成功的尝试,正是袁绍与他那借粮同伙一道,继续以少数服从多数的理由,以及那胡轸在董卓军中没有太大名气的说法,抢过了指挥权而造成的。 有些说法也没错。 胡轸确实不能算是出名的良将。 他甚至还在此番扼守旋门关的时候,动辄言及自己要斩杀一青绶之官以扬声威。 但因为他所面对的是三路联军之中人数最多,势力也最多的一方,他还是收敛起了一点自己性急的毛病,将指挥的权限下放了大半给自己的部将华雄。 于是袁绍等人趁夜进攻成皋,却遭到了华雄部从绕路到了后方做出的冲杀。 那华雄堪称是个猛将,胡轸的急性子也在此时起到了意外的效果,这两人一拍即合,又在击退了袁绍联军的当夜,直接选择了连营的一角冲杀而入,击杀了这一角被惊动而起的领头人后扬长而去。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郡太守乔瑁! 哪怕乔琰与乔瑁的关系并不算好,但同族就是同族,这也让她对着袁绍做出质疑的举动越发有了理由。 就算在行为上稍显偏激,也另有了一条凭据。 得亏袁绍此人在吃了这由西凉军所给的迎头痛击之后,可算是将他后来称雄于河北的才智与沉稳给激发了出来,当即与卢植商定全军拔营后退,佯装败退。 而后,在胡轸与华雄接连尝到了两次甜头对联军有所小瞧,发起了追击之际,令曹操和刘备各自率领部从掩杀而出。 于是胡轸死于曹操此番带来的曹仁之手,华雄虽然避让开了本该取他性命的孙坚,却送命在了关羽的手中。 谁看了都得说这算是另外的一种宿命。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接连的两败,和那个佯装败退的过程,让袁绍等人在旋门关上往复耗费了不短的时间门。 若要袁绍来说,这也完全是在作战中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可当他面对的乃是后生晚辈当街质问之时,他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袁本初!我原本还当你为袁氏一时之杰,弱冠登朝,播名于海内,与董卓毅然割席,可称一句忠义奋发,却想不到——” 乔琰未曾搭弓,只以手中羽箭朝着他指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因权夺利,色厉胆薄,志大智小,好谋少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最后一句简直是对袁绍最为毒辣的总结。 如此是还没有刘基的《卖柑者言》一文,可这四世三公,累世名门之家的汝南袁氏子弟身份,岂不正是那镶金戴玉的外表,更别说袁绍确实生了一副好相貌,而败絮……也便不必多说了。 他此番的战绩已足够说明问题了。
> 袁绍差点没给当场点着了。 就算乔琰被卢植与曹操等人给劝了下来,因那董贼还未死,不宜在此内讧,袁绍也觉得自己走在这洛阳城里,好像从四方投来的,都是些古怪莫名的目光。 袁术对此自然是很喜闻乐见的。 这位能在日后说出“群竖不从吾,而从吾家奴乎”3,平日里和袁绍还维持着点面子上的功夫,实际上私底下对袁绍是个什么想法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正逢袁氏要做出个大决定的当口,袁绍的声望遭到了打击,对他袁术来说可是个大好事。 他是没准点到洛阳不错,可与他同路的孙坚却对董卓的队伍完成了中道拦截,他也有了体面陈说的立场。 因袁隗作为上一辈中的最幼一子,如今也已身故,袁基人是醒来了却依然在病中,难以起身,袁绍又巴不得离开乔琰的目光,免得她又来上一番火力输出,袁术—— 就成了此时这朝堂聚会上袁氏发言的代表。 他沉声说道:“此时的情况众位也已看到了,董贼携陛下逃往长安,此为不争之事实,再去计较酸枣联军抵达的早晚问题已无太多意义,不如想想我等此时该当如何行事。” 眼见袁术将刘辩都给请来了殿上,即便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会儿,在场的又如何猜不出他想说些什么。 袁术继续说道:“董贼挟制陛下,在行抵长安之后又有凉州军为后援,更难保会否召皇甫将军入朝,或选择联结马腾韩遂部众。” “天子居长安,若再起招贤之令,天下欲谋求前程者不知凡几,或将有动身赶赴长安之人。此事若放任下去,于私,乃是纵容董贼野望,令余者予以效仿,于公,乃是庶民黔首之难。” “长安再起宫殿,兴建防御,征调守军,其中政令莫不出自于董贼之口。此人自掌权于洛阳以来,横征暴敛至极,绝无可能在长安有所悔改。” “故而以术之愚见——” 袁术说到这里,将手指向了弘农王刘辩的方向,“弘农王与陛下同为先帝血脉,且弘农王为中宫何皇后所出,乃是名正言顺的承嗣嫡子,正堪配继承大统。” “而今朝中大臣俱在,又无董贼在侧,若拥立弘农王为新君,恰可摆脱董贼之掣肘,又可继位后名正言顺地征讨董贼,实为首选!” 袁术又朝着刘辩看去,朝着对方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只是如今董贼还拥兵于长安,若要行改立新君之事,短期内需得请陛下暂离洛阳,于东面寻一安定之所,起为暂用新都,需得委屈一阵。” 委屈? 不不不这可一点也不委屈! 听完袁术这话,刘辩的眼睛当即就亮了。 他确实胆子不大,也被董卓入京之后对他母族的残杀给吓了个半死,但若是问他到底要不要当皇帝?他必然还是要的。 可一想到洛阳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尤其是先前那一日忍饥挨饿困于衣柜黑暗中的情形,刘辩也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但现在袁术连他这最后一层顾虑都解决了! 若是新都城不在洛阳,他可于他处称帝,岂不是个两全其美之策。 袁公路实为他之知音啊! 赵云先前与乔琰的汇报中就提到,那些在北宫之前争论的官员里,有一部分便持有的是袁术的想法。 这些人在袁术开口之前是否与他通过气,乔琰不得而知,她只见到此时随着袁术的话音落定,他们也纷纷响应了起来。 乔琰打眼一看倒还有不少熟人。
送到了你的手里。” “这黄河天险相隔的孟津与小平津二处,我也没要你们任何援助,自己完成了渡河之战,那么我敢问你一句,为何我与孙太守都能及时赶到洛阳,你却不行!” 袁绍:“我……” “此事还是我来说吧。” “卢公你不必替这袁本初说话!”乔琰打断了卢植的话,目光依然锁定在袁绍的身上,“卢公又没有做出向我借粮之举,答应得痛快的人,是这袁氏之子!” 袁绍的面皮再厚,此时也不免有种烧红的沸腾感。 他要如何解释这攻克旋门关的过程? 董卓逃亡仓促,根本没来得及在六月十五撤离洛阳之时,将消息送到旋门关的方向。袁绍这一方的联军确实是将旋门关正儿八经地打下来的。 可在成功破关之前那不成功的尝试,正是袁绍与他那借粮同伙一道,继续以少数服从多数的理由,以及那胡轸在董卓军中没有太大名气的说法,抢过了指挥权而造成的。 有些说法也没错。 胡轸确实不能算是出名的良将。 他甚至还在此番扼守旋门关的时候,动辄言及自己要斩杀一青绶之官以扬声威。 但因为他所面对的是三路联军之中人数最多,势力也最多的一方,他还是收敛起了一点自己性急的毛病,将指挥的权限下放了大半给自己的部将华雄。 于是袁绍等人趁夜进攻成皋,却遭到了华雄部从绕路到了后方做出的冲杀。 那华雄堪称是个猛将,胡轸的急性子也在此时起到了意外的效果,这两人一拍即合,又在击退了袁绍联军的当夜,直接选择了连营的一角冲杀而入,击杀了这一角被惊动而起的领头人后扬长而去。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郡太守乔瑁! 哪怕乔琰与乔瑁的关系并不算好,但同族就是同族,这也让她对着袁绍做出质疑的举动越发有了理由。 就算在行为上稍显偏激,也另有了一条凭据。 得亏袁绍此人在吃了这由西凉军所给的迎头痛击之后,可算是将他后来称雄于河北的才智与沉稳给激发了出来,当即与卢植商定全军拔营后退,佯装败退。 而后,在胡轸与华雄接连尝到了两次甜头对联军有所小瞧,发起了追击之际,令曹操和刘备各自率领部从掩杀而出。 于是胡轸死于曹操此番带来的曹仁之手,华雄虽然避让开了本该取他性命的孙坚,却送命在了关羽的手中。 谁看了都得说这算是另外的一种宿命。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接连的两败,和那个佯装败退的过程,让袁绍等人在旋门关上往复耗费了不短的时间门。 若要袁绍来说,这也完全是在作战中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可当他面对的乃是后生晚辈当街质问之时,他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袁本初!我原本还当你为袁氏一时之杰,弱冠登朝,播名于海内,与董卓毅然割席,可称一句忠义奋发,却想不到——” 乔琰未曾搭弓,只以手中羽箭朝着他指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因权夺利,色厉胆薄,志大智小,好谋少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最后一句简直是对袁绍最为毒辣的总结。 如此是还没有刘基的《卖柑者言》一文,可这四世三公,累世名门之家的汝南袁氏子弟身份,岂不正是那镶金戴玉的外表,更别说袁绍确实生了一副好相貌,而败絮……也便不必多说了。 他此番的战绩已足够说明问题了。
> 袁绍差点没给当场点着了。 就算乔琰被卢植与曹操等人给劝了下来,因那董贼还未死,不宜在此内讧,袁绍也觉得自己走在这洛阳城里,好像从四方投来的,都是些古怪莫名的目光。 袁术对此自然是很喜闻乐见的。 这位能在日后说出“群竖不从吾,而从吾家奴乎”3,平日里和袁绍还维持着点面子上的功夫,实际上私底下对袁绍是个什么想法也没什么好说的。 现在正逢袁氏要做出个大决定的当口,袁绍的声望遭到了打击,对他袁术来说可是个大好事。 他是没准点到洛阳不错,可与他同路的孙坚却对董卓的队伍完成了中道拦截,他也有了体面陈说的立场。 因袁隗作为上一辈中的最幼一子,如今也已身故,袁基人是醒来了却依然在病中,难以起身,袁绍又巴不得离开乔琰的目光,免得她又来上一番火力输出,袁术—— 就成了此时这朝堂聚会上袁氏发言的代表。 他沉声说道:“此时的情况众位也已看到了,董贼携陛下逃往长安,此为不争之事实,再去计较酸枣联军抵达的早晚问题已无太多意义,不如想想我等此时该当如何行事。” 眼见袁术将刘辩都给请来了殿上,即便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会儿,在场的又如何猜不出他想说些什么。 袁术继续说道:“董贼挟制陛下,在行抵长安之后又有凉州军为后援,更难保会否召皇甫将军入朝,或选择联结马腾韩遂部众。” “天子居长安,若再起招贤之令,天下欲谋求前程者不知凡几,或将有动身赶赴长安之人。此事若放任下去,于私,乃是纵容董贼野望,令余者予以效仿,于公,乃是庶民黔首之难。” “长安再起宫殿,兴建防御,征调守军,其中政令莫不出自于董贼之口。此人自掌权于洛阳以来,横征暴敛至极,绝无可能在长安有所悔改。” “故而以术之愚见——” 袁术说到这里,将手指向了弘农王刘辩的方向,“弘农王与陛下同为先帝血脉,且弘农王为中宫何皇后所出,乃是名正言顺的承嗣嫡子,正堪配继承大统。” “而今朝中大臣俱在,又无董贼在侧,若拥立弘农王为新君,恰可摆脱董贼之掣肘,又可继位后名正言顺地征讨董贼,实为首选!” 袁术又朝着刘辩看去,朝着对方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只是如今董贼还拥兵于长安,若要行改立新君之事,短期内需得请陛下暂离洛阳,于东面寻一安定之所,起为暂用新都,需得委屈一阵。” 委屈? 不不不这可一点也不委屈! 听完袁术这话,刘辩的眼睛当即就亮了。 他确实胆子不大,也被董卓入京之后对他母族的残杀给吓了个半死,但若是问他到底要不要当皇帝?他必然还是要的。 可一想到洛阳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尤其是先前那一日忍饥挨饿困于衣柜黑暗中的情形,刘辩也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但现在袁术连他这最后一层顾虑都解决了! 若是新都城不在洛阳,他可于他处称帝,岂不是个两全其美之策。 袁公路实为他之知音啊! 赵云先前与乔琰的汇报中就提到,那些在北宫之前争论的官员里,有一部分便持有的是袁术的想法。 这些人在袁术开口之前是否与他通过气,乔琰不得而知,她只见到此时随着袁术的话音落定,他们也纷纷响应了起来。 乔琰打眼一看倒还有不少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