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197(二合一) 散关陈仓(第3页)





倘若换了个人在此,还真难保会被张鲁这一派地上神仙的做派给诓骗住。




但在对其传教之法有着先入为主定论的情况下,徐庶只当周围多了一些犯错就修路的特殊人物,严格遵照乔琰所说,在这种多方势力交错之地,干起了浑水摸鱼、顺带种田的工作。




不过在这光熹三年的七月底,徐庶收到了一个特殊的指令。




【夺散关】




在乔琰的信中只言简意赅地写着这三个字。




可对徐庶这种天资聪颖,又已研究武都郡局势将近一年的人来说,这三个字背后的意义可不少。




他拍了拍杨丰的肩膀,“走了,来活了。”




再不活动活动筋骨,他们真要成农夫了。




杨丰接过了乔琰的手书敕令后问道:“然后呢?将张鲁赶出武都郡?”




“为何要将其赶出去?”徐庶摇了摇头,“夺一个散关而已,又不是真能要了他的命,去掉散关和故道,他也还有四五座县城的传道范围,算不得伤筋动骨。只要张鲁还掌握着从武都郡进入汉中的门户,他就绝不会退出武都,刘焉也不会允许他退出去的。”




“这样一来,益州汉中也就还得给他送来物资和人力的支持。在守着益州大门的时候一边传道,一边多修点路,没有坏处的。”




“……”杨丰总觉得徐庶话中另有深意。




张鲁的局面不好,就得花费更多的支出在发展信徒上,而信徒的赎罪方式是修路。




也就是说,这是在用益州的钱给凉州修路,还是在关隘口的附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乔琰需要这样的修路建设,但听上去,张鲁好像是在干一些净赔本的买卖。




可乔琰眼下针对的绝不是张鲁,而是散关对面的陈仓守军,或者说是陈仓以东的长安守军。




按照常理分析,她也没有进军益州的可能性。




那么张鲁该怎么传教还是得怎么传教,该怎么防守还是怎么防守。




杨丰拍了拍脑袋,决定暂时忽略掉这个令人迷糊的问题。




反正他需要做的也就是一件事——




协助徐庶拿下散关。




若是作为一个被献给乔琰的漂亮礼物,他可能还要思考,要如何平衡自由与家族的关系,甚至需要担心自己的有些举动是否会触及到乔琰的雷区。




但作为一个武将,他只要付出劳力就可以了。




杨丰立刻召集了部下,跟随徐庶行动。




一个值得庆幸的消息是,在乔琰进军凉州的路线是从汉阳或者安定进入三辅之地的情况下,散关这地方其实是很容易遭到忽视的。




而按照张鲁传教最为活跃的区域来看,散关的重要性也只是能和董卓驻军呼应而已,实际上距离传教中心地是最远的。




这场趁其不备,先夺故道后取散关的兵变,甚至没能在守军易主之后,让消息快速地传递到张鲁的耳朵里。




反而是先等来了董卓军队进驻陈仓的消息。




李应、樊稠等人按照从段煨这里得到的消息,满心以为在散关这边驻扎着的还是他们友军,便在从段煨这里得到军员补给后,继续朝着陈仓方向推进,甚至还联络了散关方向的守军。




因陈仓此前没有被作为长期驻兵之地,整个关中平原的存粮又是朝着长安方向集中的,所以李应这封联络散关的信函中,通篇只有一个信息——




借粮。




要说这借粮的理由倒也充裕,散关和故道能落到张鲁的手中,还是董卓提供的助力。




董卓确实是暂时成了李傕的阶下囚,可张鲁又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李应代表李傕出兵,在外人看来却是代表董卓在出兵。




这样说来,张鲁是否也应该拿出一点回馈来?




杨丰朝着徐庶问道:“我们是不是应当去送粮,以降低他们的戒备之心?”




徐庶回道:“当然得去,还得顺便看看这些进攻凉州兵马的兵力布局。”




“那好,我……”




杨丰刚开了个口,就被徐庶给打断了:“不,我去!你身上的凉州特质太明显了,容易让他们看出端倪来。”




若要将杨丰说成是张鲁在抵达凉州后发展的信徒,倒也不是不行,但前去送粮的另外一个目的是观摩对方的军队情况,在这一点上,徐庶要远比杨丰在行。




杨丰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我原本是担心,你毕竟是君侯安排在武都郡的负责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没法跟君侯交代。但你既然执意要去,我便替你守好散关。”




徐庶朝着堂上还被捆得严实的“治头大祭酒”,回道:“切莫让张鲁这么快发现此地的异常。”




在出发前往陈仓之前,他先将一封【董卓部将李应樊稠已至陈仓】的消息,让人飞马报与乔琰,而后换上了故道城中五斗米教的祭酒制服,这才带上了城中的存粮往陈仓方向赶去。




不过说是说着不能拒绝对方借粮的请求,以防让他们生出警觉之心,也没必要将大批粮食送到李应、樊稠的手中,让这些敌人太过畅快。




于是徐庶只带上了仅够应付的数量。




当李应朝着他身后的粮车看来,露出了并不太满意的神情之时,徐庶坦然回道:“我教以米肉置办于义舍之中供给行人取用,然多取者易告罪于鬼神,以至疾病降临,此为教义精要,不可违背。”




“使者自长安远来,又为师君之盟友,我等该当扫榻相迎才是,可惜……”




可惜他是按照规则来办事的。




徐庶回答此话的时候神情那叫一个气定神闲,愣是没让李应看出一点异常来。




他若知道七年之前,徐庶也曾经在乔琰的指派下,以太平道的经义忽悠下曲阳的守军,只怕就不会这么容易相信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然而他非但没发觉他面前的人并非五斗米教中人,还将对方礼貌地送出了陈仓,浑然不觉己方在城中休整的军队人数都被徐庶给估计了个七七八八。




等到人都已经走没影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朝着樊稠问道:“不对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义舍这种词,应该是形容免费提供物资给流民贫户的赈济之所的吧?”




樊稠点了点头。




李应愤怒喝道:“那道士骂我是来讨要赈济的?”




他差点想让人牵马过来,好让他朝着散关方向追赶,非得给徐庶一个好看不可,却被胡封和樊稠给拦了下来。




“行了行了,不要节外生枝了,那毕竟还是盟友。”樊稠提醒道:“我们的大事是进攻上邽,前方山道难行还需要耗费不少功夫,再休整半日便出发,得罪了张鲁让他提前报信没有任何好处。”




得亏张鲁的太守位置是董卓给的,跟他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总不至于将消息给报与乔琰知道。




被他们挖苦两句也算不了什么。




“等拿下了凉州,回头再来找他们算账就是了。”




樊稠的这句话总算是将李应的怒气给安抚了下来。




他所说的前方山道难行也确实不是一句瞎话。




李应是走过从汉阳往三辅的这段路的。




从他们所在的陈仓往上邽走,起码还有二百多里的路程。




若不是前方已有斥候探路,确定汉阳依然处在防守懈怠的状态,按照他们离开长安之前贾诩给他们的指令,他们是该当考虑暂缓进军的。




好在,这位用兵未尝一败的并州牧,好像当真是被相国的畏缩态度给误导了判断,竟连两万大军抵达陈仓都不曾察觉到。




这也正是他们速战速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