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你管这叫谋士?千里江风
305. 305(二合一) 重回洛阳(第3页)
但这句话说来容易,执行起来,这个越界也没那么容易,权且当做是袁涣在对乔琰做出效忠之时的一种说法罢了。
而让袁涣接任颍川太守的位置变得容易的是,袁耀对于乔琰提出的将他接到长安和刘琦为伴的决定,根本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甚至颇有一番急不可耐地想要离开豫州的意思。
“若是这袁耀是个能扶持得起来的少主,或许我还要担心几分,如今看来却不必了。”乔琰让人送袁耀去收拾行装后,和典韦感慨道。
以典韦这等相对简单的脑回路,他是不会想到,乔琰说的那句“担心几分”之中,其实还有着几层含义。
这会儿他一面觉得,跟随乔琰的时间同样很久的赵云,若是在此时也能得到一个将军的名号,实在是一件应当庆幸的事情,一面又觉得,这个要真是按照乔琰所说,给赵云敲定的杂号将军名头是建威的话,好像要比他这个牙门将军听起来威风得多,也不知道能不能申请更换一个。
想归这么想,他也知道,这已是乔琰所给予的殊荣了,听到乔琰这句感慨,他也只是回道:“这小子说不定在上次来长安欣赏那条新路风光的时候,就已经对长安心向往之了,巴不得去那边天天欣赏。”
见乔琰朝着他瞥了一眼,一副让他别乱说话的意思,他又改口道:“识时务总是好的,难保也是因为他被平舆速攻之下告破的情况给吓破了胆子,想着与其承担这个风险,还不如领个稳定差事。”
袁耀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被人从另一头带出,恰好避过了死劫,让他在死里逃生的庆幸之余,也根本不想要再继续遭受到这样的惊吓。
上一次他有这等好运,下一次就未必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步上父亲的后尘。
他也确实没有在一地坐镇稳守的本事,那么与其让人将他当做突破口,还不如趁着长安朝廷或许对没能救下他的父亲,心存了些许愧疚的时候,赶紧让自己做个富贵闲人去。
乔琰说什么要让袁涣坐镇颍川?
之前袁涣不就在这里协助灾情的平定吗,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接着干就是了!
在乔琰宣告着从颍川启程的时候,袁耀若不是还要押着袁术的棺椁而行,或许会走得比乔琰的先头部队还要快得多。
但让袁耀未曾想到的是,他本以为自己应该体验的,是由大司马亲自送入长安,在面见天子之后将父亲在长安城中寻到一处风水宝地埋葬,按照袁术原本的豫州牧官职,由朝廷表达一番对他这位遗孤的关照,做出相应的委任。
实际上的情况却是——
乔琰并未直接随着队伍一起回到长安去,而是因为要和司马防商议洛阳的重建工作,并对周遭本打算因为灾情外流的洛阳民众进行收容,决定暂时滞留在此地,由典韦护送袁耀前往长安。
这跟他所预想的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偏偏乔琰的一番说辞也可算是有理有据,按照她所说,随他一道进入潼关的,还会有一封对豫州战况的解释,也不必让他还得亲口来说。
确实是有留在这里的必要,才省去了回长安的述职之事。
“君侯只是因此才这么做的吗?”
郭嘉在替她回长安报信,并向天子求得出兵的指令后,虽然行路的速度要比赵云更慢,在此时也已经重新赶回来了。
虽说错过了乔琰和曹操会面的这出好戏,但参与到这些后续的处理之中倒也不迟,便在此时对着乔琰说道。
乔琰并未马上回答郭嘉的这个问题。
她此刻行在洛阳的街道上,想着自己此前的数次到访,或多或少怀有一些特殊的目的,像是如今这样有些慢节奏的状态还真是有些少见。
也更让人在俯仰之间,生出了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在有一阵的沉默后,她才朝着郭嘉问道:“你觉得我是如何想的?”
郭嘉回道:“三个目的吧。”
“君侯和曹孟德的这出会面,虽是为了让豫州的局势尽快平定下来,也减少在旱灾之中还需开战所造成的人员伤亡,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告而僭越,轻言定夺一州之地归属的意思,若是直接回返长安,耳边还是免不了听到一些唠叨的。”
“此外,那袁小公子以这等方式前往长安,所受到的待遇在明眼人看来就是要持续弱化袁氏影响,以防再让这四世三公之家的子弟在长安城里占据什么位置,可在有些人看来便是君侯对他的排挤了,多少还能再凭借着这事,看看长安城中有几个蠢蛋。”
“其三的话,那司马建公此人有本事,也有眼力,却总让人觉得还有些游离在外,现如今他那二儿子都跟着君侯的船队去远渡辽东了,这人也总该跟君侯再多接触一二才是。借着他也对着颍川做出了发兵增援的协助,正好可以与之说道说道。”
乔琰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不错,这三个目的都可以算,但奉孝还说漏了一件事。”
她的脚步停在了洛阳荒废已久的南宫面前,推开了那扇当年她为了找寻玉玺、找寻刘辩和袁基的时候走过的小门,走在了这条有些衰草丛生的小路上,一路往南行到了兰台和玉堂殿一带。
在她当年于黄巾之乱后前来洛阳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和刘宏有过一次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会面,如今想来,却已有些遥远了。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还需要通过韬光养晦之举,孤臣肝胆之心来取信于帝王的乐平侯,而是这出时代浪潮之中的翻云覆雨之人。
战事与灾情之中,也恰恰是她要继续往前走出一步的好时候。
这不是在说,她要打算让刘虞坐镇长安的时候,自己在洛阳这边又分出一个小朝廷来,和那头行分庭抗礼之举。
也不是要凭借着身居洛阳来对兖州对邺城那边进行进一步的威慑,而是……
先前就已经敲定的,要将《急就篇》作为第一号典籍进行大量的印刷,所执行的时间也已近在眼前了。
即便这已经是一件她已经和众人都通过了气的事情,也难免会有人在此事正式执行的时候,又提出了什么不太满意的想法,甚至觉得这对他们的利益还是有损害。
“我们一面可以利用于洛阳周遭的人口更多,在将此地民生竭力恢复的时候,作为一个急就篇推行之中的特殊试点,另一面,告知于长安那头,若是有人对我所做出的决定有任何的不满之处,就自己来洛阳找我说道。”
郭嘉回道:“那么他们也只有两种选择了,要么就是知道不该在此时打扰君侯的大事,将想法都给压下去,要么就是……”
乔琰忽然朝着郭嘉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些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了,不必在这里说出来了。”
这些给他们制造好的条件,谁知道会不会在什么特定的时候,终于被一口气地给引发出来,带来一番内部的裂变。
从长安的朝廷建立到如今,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知道,要凭借着她的能力让局势稳定,从邺城朝廷这里先把正统权柄的地位给抢夺回来。
可只要是人就难免会有私欲。
乔琰手握的权利也早不只是凌驾于三公之上而已,又如何不会被人所忌惮呢?
这种裂变实在是发展之中迟早要面对的局势,充其量就是到来的早晚有别而已。
既然如此,干脆让其更顺着她所需要的方向发展!
当她朝着长安这个培养容器内丢进去一道又一道催化的诱饵之时,到底哪些人会对此做出异样的反应,在分批次的激发中是能让她的人手窥探到种种端倪的。
这实在是要比突如其来的发作,对她而言有利得多。
听乔琰这么说了,郭嘉便也直接闭上了嘴,没打算再接着谈论此事。
眼看着他们身处的位置,他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问道:“说起来,当年洛阳的董卓作乱,加上在董卓到来之前的南北宫变动,让大汉的传国玉玺消失不见,时隔多年居然也并未有人将其拿出来到台面上,也不知道此物到底去了何处。”
“张让此人得了孝灵皇帝的器重,倒也有一件事是着实对得起他的。孝灵皇帝一死,那传国玉玺便也好似是与他陪葬了一般。”
乔琰回道:“或许有一天会出现的,但现在它一日没在邺城这边出现,对我们来说就是好消息。”
她总不能跟郭嘉说,这东西早在当年就被她给藏匿了起来,用来换取种地之法了。
反正它能不能在洛阳再次重见天日,本也就是个未知数,就当这也是个只能天知地知的秘密好了。
何况,现今的时局之下,还是己方的硬实力要紧,传国玉玺若是在这时出现,固然会因为她手中有刘虞这个幌子的缘故,减少几分带来的弊端作用,却也未尝不是在让人觉得,大汉的国祚还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她何必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行动!
这会儿她也不免觉得,曹操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了。
袁术之死,和豫州大半地盘的丢失,意味着头顶长安朝廷的名头,其实并不是一件切实有效的保命符,反倒是她乔琰所统率的三州依然在稳定发展。
这何尝不是一种此消彼长。
她抬头朝着玉堂殿上依然残存着火烧痕迹,早已看不清楚字样的牌匾看去,开口说道:“此地还是继续维持着封存的状态吧,在原本隶属于洛阳太学的位置,重新修建一处我等在此地办事的落脚地。”
“昔年太学车马往来,如今,我倒是希望奔走于此地的,都是洛阳千万之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