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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在旁敏锐地意识到了袁绍此刻的心情,想着这种不快,属实是不适合在牵招这样冒险报讯的人物面前说出来,便插话说道:“益州的将领、徐州的船队、辽东的战事,这么一看,那乔烨舒竟是在两年前就已经做出了对辽东的图谋。我看明公还需盘查一二,我冀州青州境内是否还有这等早早埋下的暗桩。”




一听许攸这话,袁绍连忙收起了脸上的不满之色,转为了严肃。




是了!要让海陵出兵船队,得从两年前设立这处港口的时候,就已经对此地有所安排。




这一步三算的谋划,甚至远比她所达成的战果让人更觉不寒而栗。




两年间的蛰伏,让人几乎已经忘记了,她到底是依靠着何种手段才从一个孤女一路走到如今的。




若非她这未雨绸缪的本事,她也早不能坐在这数州之地实际掌控者的位置上。




她对幽州尚且花费了这样多筹划的心力,对她最大的对手袁绍,她又提前做出了何种安排呢?




他努力地回想着两年前袁熙前往长安和田丰接头后带回的种种东西,想着他屡次三番地在无法超前于乔琰一步的情况下,不得不跟着她的做法有样学样,想着他已经产生了几分依赖性的乐平月报,尤其是今年在其上刊载的救助旱灾之法……




当这些谋士都被他以思量战局斟酌方法的理由遣退离开后,他口中喃喃自语:“我会不会是另一个公孙度呢?”




要知道当年那出借粮还债的天价筹码,同样是在她发起了那张借条后的两年,才将其中的真相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甚至在回到家看到袁熙的时候,都觉得对方的五官变得有点陌生,好像是被人掉包了一般。




本就有些多疑的袁绍性情之中的弊病,几乎在这出幽州惊变后被推动到了顶峰。




但或许焦虑还是能逼迫出一点急智的,他思忖了一夜后,朝着重新被他召集起来的谋士问道:“你们说,乔烨舒此等战功在手,那刘伯安真就对她如此放心,还能和两年半前委任她为大司马的时候一样对她毫无戒备?”




起码袁绍觉得,类比一下他的情况还没有刘虞那头的夸张,他都难免要对沮授这种能文能武,判断少有出错,还能独当一面的人物怀有戒备之心。




刘虞居然能在坐于皇位上的情况下还觉得这位大司马没问题?




辛毗回道:“昨日明公让我等回去考虑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想的,尤其是这几年间刘伯安的子嗣也少有在外传出声名,丝毫也不像是孝灵皇帝时期的皇子辩与皇子协,而那长安的官员也少闻其名,只知那大司马麾下的将领谋臣,诚然不大寻常。”




袁绍问道:“如你所言,我是要再往那长安派出些人手,看看能否让我等找到离间的可乘之机?”




这举动能不能得手了姑且不论,袁绍一说到这里,下意识地都要想到已有将近三年未归的田丰了,要是再来上一出肉包子打狗,他可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所幸他紧跟着就听到辛毗回道:“并非是往长安,那长安地处于乔琰所掌控各州的环抱之中,如有异动难免为人所知,不若着人往幽州走一趟。此番力夺幽州,参与者甚众,乔烨舒必定为诸人请封,如能在幽州为之造势,使之气焰猖獗,且看那长安京中有何异动就是。”




袁绍脸上显露出了几分意动之色。




幽州就在临近之地,便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也总不会像是那长安一般令人鞭长莫及。




辛毗补充了一句:“如能发觉这参与幽州攻防将领间的龃龉,或许还能为明公瓦解一路威胁。”




他拱了拱手,“若明公放心的话,就由我来做这件事。”




由他往幽州一行,去探探那些乐平学子和那几位将领的底细!




袁绍当即同意了辛毗的请求,同时还准允了许攸提出的另外一项建议——




将他们在幽州那边所探听到的情报告知于曹操和刘备。




这并不是在为乔琰助长威风,而是让这两人在接下来务必对任何一种可能出现的进攻方式怀有警惕。




损失公孙瓒这个盟友已经让袁绍的处境极其不妙了,要是再被乔琰的人手不声不响地拿下兖州和徐州北部,那就真的是可以弃械投降了!




这种神来一笔的渡海辽东作战必须向着曹、刘二人讲个明白。




于是这条消息很快送到了刚从豫州回返兖州坐镇的曹操手中。




见曹操面色凝重地将这封信函递交给了陈宫,又传到了在他面前的其他各人手中,包括曹昂在内的众人都随着他的脸色而表现出了紧张的状态。




可别说什么幽州易主的情况和他们这些身在兖州的人无关。




乔琰在颍川之战后先后完成了对益州和幽州的占据,意味着她并非不能趁机攻取汝南,将原本归属于长安朝廷的豫州给夺回来。




要不要做这件事,竟只归结于她想不想而已。




又或者,因她和曹操之间有着划定颍川和汝南为界的约定,她下一步攻取的并非是豫州,而是兖州!




以她在洛阳的陈兵,或许还真有这个机会。




“一个个都这幅如丧考妣的神情做什么,乔烨舒是个奇才这件事难道你们是第一天知道不成。”曹操情知这样的消极情绪绝不能在他的地界上蔓延看,忽然一拍大腿笑了出来,“行了,我是在遗憾另一件事!”




“要是丕儿的年龄再年长几岁,这乐平书院的毕业考核是不是也得有他一份了?”




曹洪:“……”




等等,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那二侄儿的年龄只有八岁吧?




您不将他接回来也就算了,怎么还对他寄予这种厚望呢……




到时候可就不是那吕布和吕令雎这样的父女协同杀敌的美谈了,得是父子对决疆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