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法宝(第2页)

  “修道壁垒森严……”

  果然不是一句假话。

  表面上可能看不出来,但底层的散修,每往上爬一步,都会被这些壁垒,硬生生撞上一次,头破血流。

  老妖修继续道:“这是正道修本命法宝的法子……”

  “妖道魔道尸道邪道,也大体类似,就是用极品的魔道传承邪器,来温养本命魔道法宝。”

  “但除此之外,另有很多不同。”

  “毕竟这世间,正道的路,千篇一律,魔道的路,花样多得是。”

  “有铸邪器的,有铸妖器的,有铸魔器的……”

  “有将妖邪魔器,当成宠物,养在体内,并以自身血肉饲养的……”

  “也有将本命邪器的胚子,与自身融为一体,当成自己身体一部分的……”

  “此外还有……”

  老妖修顿了下,没再说下去,而是淡淡道:“……此外还有很多,手段异类,不一而足。”

  这些魔道手段,欧阳木听着面色微微发白。

  老妖修看着他,声音嘶哑道:“邪器之道,博大精深,我会慢慢教伱的。”

  “一开始或许不适应,慢慢地,就会习惯了……”

  “这世间,除了自己的神魂,血肉皮囊,包括其他人的肢体骨骼,不过都是外物,是死物。”

  “妖兽死了,一身材料,能拿来炼器。”

  “人死了,怎么就不能炼了?”

  “下面,你跟着我学……”

  老妖修说完,自顾自取出一截森白色的脊骨,丢进血池之中,淬了人血,又放于阴绿色炉火中烘烤,待其血色融于骨髓,便取出锻造……

  这个流程很繁琐。

  墨画只能看懂个大概。

  欧阳木则跟着打下手,同时也记着墨画说过的话,将老妖修的炼器手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择其善者而学之,其不善者而弃之。

  一些太邪异的炼器手段,墨画没让欧阳木动手。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老妖修也没有强迫。

  欧阳木不愿做的,他都一一做了。

  只有一些边角料,不会“脏了手”的工序,他才会默默留给欧阳木去做。

  墨画微微皱眉。

  “这个老东西,有点古怪……”

  就这样直到结束,这老妖修虽然一直都在“指导”欧阳木炼邪器,但并不曾真的难为他。

  将那根脊骨淬完血之后,欧阳木就回牢里去了。

  墨画也回了自己的密室。

  他盘腿坐在地上,皱眉沉思,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似乎都忽视了法宝的问题。

  自从进了太虚门,他就一直忙忙碌碌的。

  又要抓罪修,又要赚功勋,又要学阵法,又要猎妖,又要想办法吃邪祟……等等等等,忙得不可开交。

  现在回过神一想,这才发觉,自己还不知道用什么法宝好。

  假如要结丹,自己要用什么做本命法宝?

  其他同门弟子,都是家族长辈提前规划好的。

  从自身功法,所修的上乘道法,再到传承灵器,以及本命法宝,都是一脉相承下来的。

  他们不需要自己考虑,只需要按照宗族惯例,或是长辈指点,按部就班来就是了。

  但自己不一样……

  墨画叹气。

  他又没家族传承。

  离家之时,爹娘都只是炼气,自己还是一家三口之中,第一个筑基的,哪里来的金丹传承。

  至于师承……

  墨画有些伤感。

  师父遭逢大劫,现在生死未卜,也不曾提过金丹之后的事。

  “纳子戒?”

  墨画眼睛一亮,将右手大拇指上的纳子戒翻了一遍。

  可遗憾的是,纳子戒中,并没有“突然出现”什么灵器法宝之类的东西。

  “师父没给我留……”

  想想也是,师父又不是神仙,纳子戒也不是百宝盒,怎么可能想什么有什么。

  墨画琢磨了一会。

  

  “师父没给我留东西,也没告诉我相关的修道知识,那就是……”

  “想考验我?”

  “不限制我的选择,让我自由发挥?”

  “让我自己去思考,去抉择,什么东西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本命法宝?”

  墨画缓缓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有些为难。

  可自己这么穷,拿什么来做本命法宝呢?

  传承灵器?

  太贵了,而且即便有传承灵器,与自己的功法道法也不匹配,估计也没法跟同门天骄们比。

  普通灵器,就更不用说了。

  天生就差了一大截。

  还有,自己现在已经筑基中期了。

  即便有了极品的灵器胚子,也没多少时间温养了。

  按那老妖修的说法,本命法宝的胚子,温养的时间越长,与自己的灵力越契合,将来炼成法宝,驱如臂使,威力才更强。

  “麻烦了……”

  墨画眉头紧皱,忽而灵机一动。

  他闭上双眼,神识沉入识海,来到道碑面前,伸手拍了拍道碑,悄悄问道:

  “你愿意做我的本命法宝么?”

  道碑沉默如山,都不稀罕理他。

  墨画撇了撇嘴,“小气鬼,看不起人……”

  不过想来也是。

  道碑这么神秘,而且虚无玄妙,似乎蕴含着某种大道神韵,连邪神都畏惧,估计来头大得很。

  这么大来头,就算给自己当本命法宝,自己也不敢要。

  自己可没那么大的命格。

  一念及此,墨画心态平和了许多,对道碑道歉道:

  “对不起,是我僭越了。”

  道碑依旧沉默,不过有一丝轻微的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