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速成班(都是我不好...)(第2页)





谢浮:我怕你慢慢免疫,哪天他不叫你哥哥,你反倒不习惯。




迟帘:这么咒你发小,我谢你全家。




轻易就对人产生执念,一文不值,水性杨花,轻浮,浪荡,做作,茶言茶语,虚伪,分裂,




迟帘一口气把顾知之贬到土里,心头那股子无名怒气终于烟消云散。他躺倒在床上,举着手机发语音:你怎么还跟那个死基佬加了好友?列表里的人都掉价了。




谢浮:忘了清除。




迟帘:我给你清掉了,不用谢。




谢浮:ok。




迟帘:说起来,他是不是第一个让你主动撩骚却失败的人?




谢浮没回了。




迟帘丝毫没有惹到发小的觉悟,他也没觉得顾知之在八块腹肌的网友和他之间选他,是多么光宗耀祖可以吹逼一辈子的事。




爱慕你的人要是拿不出手,那你宁愿没有。




迟帘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知道是乡巴佬起来了,他塞上耳机打游戏,拉了个大奶妈喂他奶。




那奶妈操作很秀,还敢开麦交流,实在是挑不出毛病。




可迟帘却打得不爽,他结束后拒绝对方的邀请,进入贤者状态。




……




陈子轻站在阳台吸着珍珠看日出,这是迟帘昨晚放在购物袋里带回来的奶茶,一共三杯,他都塞在冰箱里存着,起来觉得口干就拿了一杯喝,冰凉凉的。




客厅传来声响,陈子轻咬着纸管转身:“奶奶早上好。”




“小知之,你怎么不睡懒觉?”迟奶奶理着头发走过来,她衣着整齐,洗漱过了,身上带着温和的香气。




“一般是不睡的。”陈子轻说,“天不错,奶奶要下楼遛弯吗,我陪你去。”




迟奶奶看了眼楼下:“遛吧,遛一会。”




“老了,睡不着,醒得还早。”她叹息,有些许对岁月衰败的无力,再一听却是从容和释然。




“夏天不像冬天那么好睡。”陈子轻迅速喝光奶茶,挽着老人的胳膊和她出门。




迟奶奶带他下楼,逢人就介绍说是故人的孙子,把他夸一通,他全程乖巧有礼貌,情绪平稳到有点老成,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




“不骄不躁,不咋呼,不刺挠人,你比奶奶想象的要好。”迟奶奶说了句真心话。




陈子轻接受了这个评价。




“我那孙子就是小孩子心性,独生子,家里惯着长大的,他没吃过苦,受一点委屈就要人哄。”老人看似指责,实际都是宠爱。




陈子轻说:“迟同学长得好,学习好。”




“那也不能任性。”迟奶奶挥动胳膊锻炼身体,“还是小,远远没到成长期,起码得等高中毕业才有变化,等他成长了,就该定性了。”




陈子轻认同地点点头:“奶奶说的是。”




遛弯回来,陈子轻给原主的奶奶打电话,快挂的时候那边才接通,然后是一片寂静。他莫名紧张:“奶奶,这是我的新号码。”




顾奶奶趁着太阳不晒忙农活,她坐到水沟边上:“原来的卡上还有钱?”




陈子轻没敢说手机丢了:“没了。”




顾奶奶问道:“钱够用吗?”




陈子轻对着镜子整理短发:“我在庐市的时候,吃喝都在迟同学的姑姑家,到了京市,他负责主要开销,我自己的钱还没怎么用。”




姑奶奶锤着浮肿酸痛的小腿:“花钱不要大手大脚。”她话锋一转,“但该花的时候就要花,别因为没钱自卑畏缩。”




陈子轻笑着说:“钱花在刀刃上嘛,我知道的。”




顾奶奶不是不知道小孙去了京市的处境,那一中要么是京市户口的优秀学生能进,要么是成绩特别出众的外地人破例录取,小孙是关系户,迟家为此捐了一栋楼。




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人出生是拉磨的驴。




小孙读不进去书,总想混日子,学校老师骂都不骂他了,就把他放在最后一排自生自灭,她查出得了癌症,没两年活头了,在死之前必须看到小孙改过自新考上大学,或者深交到迟小少爷那样的富家子弟,不然她心难安,会死不瞑目。




顾奶奶擤了把鼻涕抹在鞋底:“你没事别给奶奶打电话,今年下半年你只准打两次,一次是期中,一次是期末。”




陈子轻一顿。




“听到没有?”顾奶奶严厉地训斥。




陈子轻说:“听到了。”




顾奶奶的情绪有些激动:“别怪奶奶狠心,奶奶不狠点,你受点冷眼就要从京市跑回来,这怎么行,这是你能改变人生的唯一一次机会,不要让奶奶辛苦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字里行间都是让人喘不过来气的期望。




陈子轻不是原主都觉得压抑,他没表现出来,只是说:“奶奶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




“好,奶奶等你期中考完的成绩能前进多少名。”顾奶奶挂了。




陈子轻目瞪口呆,期中就要看进步吗?这么仓促,他头疼地刷了刷手机,高三课本他学完了,但那不是一个时代背景,教材肯定不一样。




还有就是,他学了,也过去很长时间了,他都忘了。




陈子轻发愁地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他现在就像是小说里的主角重生回到高中,可他不能从稀巴烂的学渣突然摇身一变成牛逼学霸,那是爽文路线,不现实啊。




学渣继续是学渣,这才是常规现象。




陈子轻搓搓脸,先不想了,会有办法的,迟帘是年级前十,现成的一对一家教小老师,他得想办法用上。




要想让迟帘尽心尽力地帮他补习,那高三毕业前不能分手。




又扯远了。




一回到别墅,陈子轻就问迟帘:“迟同学,你能帮我借到高三的主科教材吗,我想预习。”




迟帘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神走得厉害,鞋都没换就往里走。




袖口被拉住,他没发觉,继续走,被阻拦了才停住,莫名其妙地对拉着他的人发火:“基佬我见过不少,像你这么娘炮的绝无仅有,顾知之,你都能载入史册了。”




陈子轻思考:“我娘炮吗?还好吧。”




迟帘拳头打在棉花上,他有种跟这家伙不在一个频道的感觉,形容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反正就他妈让他不快。




“老子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在胸口画了个符。”




从那以后就觉得在他面前没穿衣服,很没安全感,仿佛已经发生了某种实质性的关系,我操。




迟帘从来没意识到自己传统保守成那鬼样子,他明明没少和发小朋友们赤膊相见,这种反差的憋屈他都没地儿说。




陈子轻看出迟帘内心的想法,说了句:“你裤子是穿着的。”




迟帘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呕血:“下次是不是就该在我腿上画了。”




陈子轻瞥他腿,被他捂住眼睛压在墙上。




眼前一片黑暗,陈子轻背靠墙壁,毫无威胁性地说:“高三的书……”




迟帘讥笑:“我要是你,就该抓紧时间巩固高一高二的知识点。”




陈子轻恍然:“那你把你高一高二的书借我看看。”




迟帘的注意力在掌心两扇睫毛的颤动频率上面,听到他说:“还有笔记。”




“一中多少人惦记我的笔记,你上下两片嘴皮子一碰就想要?你脸是比别人大多少倍?”




迟帘将捂他眼睛的手掌撤下来,对上他直白坦荡的眼神,好似他们多亲密无间,可以这么容易就能共享学习资料。




“确实大很多倍。”迟帘鄙夷。




陈子轻吃痛。




迟帘惊觉自己掐住了他的脸,手被沸腾的热水烫到一般,飞快地拿开,指尖迅速被无形的红肿覆盖,难以控制地起了整片水泡,密密麻麻十分骇人,不碰的时候只是刺痛,一碰就是钻心的剧痛。




操,我为什么会掐他的脸?




接下来十几个小时,迟帘满脑子都是这个惊天动地的疑问,他有种意识到什么却不敢去意识的微妙心得。




……




陈子轻暂时顾不上迟帘,他根据网友的帮助下载了一个软件,是交易二手物品的地方。陈子轻在那上面买了一中上一届的三年课本,买家离他十三公里左右,他做地铁上门去拿。




地铁上有个女孩靠门边打电话,她不惧周围视线,给在感情上受苦受难的朋友支招。




陈子轻听了会,听出点名堂,追人好比放风筝,要有拉有放,他赶紧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下来,想了想决定给迟帘发条微信。




迟帘点开一看。




黑蛋:迟同学,我一直都在努力让你对我有好感,可我总是做不好,被不喜欢的人骚扰一定很难受吧,对不起,我不会再那么做了,真的很对不起。




迟帘把手机扔一边,又他妈不知道在哪学的新招,拿他当小白鼠。




黑蛋:从今以后,我会把对你的不切实际心思收起来,藏在角落,如果我住在你家给你带来困扰,我可以申请住校。




迟帘嗤笑:“还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切实际。”




“想让我对你这个死基佬有好感,那几率比火星撞地球都要小。”




发两条矫情的信息就指望引起我的注意,做梦。




迟帘一个符号都没回,他去泳池游泳,在水里制造出了很大的水声。




妈的,一天都没回来,不知道跑哪浪去了。




陈子轻下地铁去买家的住处,正走到半路,遗愿清单上突然就有了变化。




顾知之下面多了一张鬼脸,是个酷酷的耳钉男,叫方跃,他的脸旁边是他的遗愿——我的贝斯手为什么没来看我,我很想他,希望他来看看我,希望我的乐队能成为揽金的头牌乐队。




“揽金?”




陈子轻在地图上搜了搜:“是个高档酒吧。”




“第一个遗愿离完成还远,第二个遗愿就出来了,说明是可以一起进行的吧。”陈子轻自语,“那一会去探个路。”




陈子轻拿了教材就去揽金。他不清楚的是,他人进去都没把凳子坐热,自己的行踪就被送到了迟帘那里。




迟帘在游泳,没有接到那通电话。




直到他上岸,手机又响了,他才接起电话:“一堃,你给我打两通电话做什么?”




另一头的背景模糊嘈杂,孟一堃去稍微安静点的角落,拔高音量道:“顾知之在揽金被人打了。”




迟帘的身形一滞,什么玩意儿?那家伙被人打了,一堃通知他?还他妈是在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