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速成班(都他妈是废物...)(第2页)





迟帘的气息有些吃力地牵着心脏,他盯紧谢浮,不知怎么就冒出一个诡异的猜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上了你老婆?”




“我知道了,还让你上三楼,”谢浮笑得极其冷淡,“保留你在我家的所有验证信息?”




迟帘无法反驳,但他不会道歉,在这场他毫无防备的战争里,他是审问的一方,他不会低头的。




谢浮说:“跟我去书房,我告诉你所有。”




袖子被拉住,他侧回头,对上爱人忐忑不安的眼神。




“你回去睡觉。”谢浮把爱人睡袍的皱褶抚平,摸了摸他吓得有点僵的脸,“老公一会就回来陪你。”




陈子轻垂头进卧室,没有去看迟帘的表情。




谢浮在书房点了熏香,他把打火机放在桌上,在抽屉里拿出香烟,不快不慢地揭开当初的真相。




作为一个见证者之一,他没还原小情侣的恩爱日常。




这实在是剐他的心,他不想当场不适到呕吐,所以他就跳过去了,他说的是最后一段剧情。




有他提醒迟帘要注意要谨慎,迟帘却还是在一次和父母旅行途中,大意的在顾知之后颈留下痕迹,被父母抓了个正着。




眼看就要露陷之际,是他出面做顾知之假男友,甚至拉动全家给他们打掩护,这才让他们继续瞒着父母谈恋爱。




迟帘的脑子似被灌进来一锅滚水,烫得他神经不住地扭动,这么说,他又错了,抢走他对象的发小实际给他背过锅,很看重友情,而他对发小的愤恨是他不识好歹,忘恩负义?




去他妈的吧,他对过去没印象,只知道自己的对象成了发小的老婆。




“你们谈到期结束,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年后,东窗事发。”谢浮点了一根烟,“那是大年初二,你从医院赶回来找我说你要去国外,下午就出发,很仓促,我也十分意外。”




迟帘心头不安,是不是顾知之受了伤,他干涩地问:“我为什么是从医院赶回来?”




“你奶奶摔倒了,你爸妈带你去看她,老人家希望你跟顾知之分手,这是你告诉我的其中一个信息。”




迟帘听到这身子一晃,那怪不得……怪不得会分手。




可能还是他主动提的。




他有些不敢再听下去了,他害怕,他不想自己连找顾知之质问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还说你爸妈根本就没被我们蒙混过关,他们一直都知道真相,只是打算等你高中毕业。”谢浮半阖着眼,缓慢地吸了一口烟,“你和你爸妈谈判的具体细节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提前摊牌,要你放弃顾知之的原因我也一概不知,这是你们一家三口的秘密。”




顿了一两秒,谢浮说:“我猜是和你的心脏问题有关。你因为顾知之伤害自己的身体,你爸妈才会等不下去。”




迟帘第一反应是,他为了减轻心脏的不适加大药量。




可那时候他跟顾知之不是好着的吗?难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他谈得不快乐……




“去年旅行差点暴露那次,你爸妈把你叫去房间谈话,他们让我陪着顾知之,我从顾知之口中得知你疑似换了分离焦虑症。”谢浮说,“你们的感情不太健康,详细的我这个外人就不知道了。”




迟帘的气息粗沉起来。




“总之,你爸妈强行送你出国,你争取到的权益是你跟顾知之分开两年,完全断掉联系,两年后你还喜欢他,你父母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你想用两年的分离换一辈子,你希望我们几个发小能在你受控制的期间帮忙照看顾知之。”




“到这里,你对你们的未来是很好看的,你应该也和顾知之说明了你的计划,因为我把我的手机借给你,并帮你引开你爸妈的保镖,为你们争取到了通话时间。”




谢浮从漂浮的烟雾里看过来,“遗憾的是,你到国外就心脏病发失忆了,顾知之初五从老家带着特产回来,你家所有防卫都清掉了他的验证,他进不去,跟个傻子一样拎着大袋子站在你家门口。”




迟帘下意识想象那一幕,他眼眶酸热心里难受,他爸妈迫不及待的把顾知之划出了他的界限。




“顾知之在京市无依无靠,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收留你到高中毕业。”谢浮说。




迟帘讥笑:“然后你们就他妈趁我没有记忆的时候搞上了,我失忆是一种病,你们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别说得这么难听,两情相悦而已。”谢浮坐起来,手扶着额头,“他基础太差了,本来是你辅导他作业,你不管他了,他就又成了无头苍蝇,可他想上大。”




谢浮叹息:“阿帘,他问我们几个谁能帮他补课,是用求的。”




迟帘把唇抿紧。




“那时候我没表态,因为下期生会的事太多了,我没闲工夫,是一堃把我推出来,说我是年级第一,顾知之就想让我教他。”谢浮说,“我当时答应他,基本是冲的和你多年的发小情。”




迟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胜利者的嘴脸。




谢浮把烟灰磕在书桌边的地上:“你也明白,我们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对一的朝夕相处久了,只要能在某一瞬间产生好感,那就是心动。”




“那时已经是你在国外读书生活的三个多月以后,我试探顾知之有没有从你们的感情里走出来, 他说有, 但我觉得没有,所以我没表露我的心思。”




“我没说还有个原因,临近高考,我希望他专心复习,能多提高几分就能多提高几分,这样一来,他在志愿上的选择就能多点。”




书房里一时只有谢浮的声音,他耐心十足地讲给盛怒中的发小听。




“我没按照原计划去国外留,我进京大,他去农大,我和他在两个校中间挑了个公寓住,到这时我依旧没让他发觉我的心思,是九月份有了个契机,我向他表白,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当时他可能对我有点想法,不多,我们是通过一次次的磨合才坚定的选择了彼此,从而订婚。”




迟帘一路听下来,脸上没了血色,谢浮在说,他们两个人是正常交往。




不存在一丝苟合。




他们没有对不起他,请他尊重他们的感情,不要侮辱谩骂曲解。




“那我呢,”迟帘手指着自己,“我他妈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没了对象!”




“只能说造化弄人。”谢浮走现实路线,不走童话故事风,“就算你不失忆,你也会失去顾知之,你们分开前感情已经出了裂痕,再加上分开的那两年未知因素太多,异地本就有很大的破坏力,更何况是在父母监视下的异国。”




迟帘徒然被一股疲惫击中心脏,自己的兴师问罪沦为笑话,他明明没有错,却好像全是他的错。




是他搞砸了一切。




他跌坐在了地上,浑身笼罩上了一层颓废的气息。




从闯进谢家以后,所有都和他以为的不一样,他有种还不如不知道他跟顾知之好过的错觉,他宁愿饱受煎熬等着捡漏,现在是怎样,他拥有过他想要的,却没抓住,也没了再拿回来的立场。




“阿帘,你家里不同意你跟顾知之在一起,这是最致命的,也无解。”谢浮把小半根烟捻灭在指间,“你抵抗不了你爸妈,他们当初采取的措施很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在哄着你。”




迟帘笑出声:“哄着我?硬生生逼我出国,要我强行跟我喜欢的人分开,这他妈的叫哄?”虽然他不记得当时的情形,可他能捋得通,所谓的两年是他爸妈的战术。




“厌恶疗法听过吗,针对同性恋的。你爸妈把你送去治疗,你不但会忘掉顾,还会对同性恋产生生理性的厌恶。”谢浮云淡风轻地告诉活在象牙塔里的发小,“到那时,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迟帘冰冷冷道:“我用的着你提醒我?”




“那我就不多说了。”谢浮起身开窗吹散身上的烟味,“不早了,我要回房陪我老婆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迟帘爬起来,一脚踹歪厚重的书桌:“你让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谢浮揉着太阳穴:“往下说。”




迟帘:“我要他。”




“他不是一部手机,一台电脑,一款手表,你要我就给你。”谢浮听到了笑话,“他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举行过盛大的订婚宴,这个圈子里的同辈晚辈长辈都清楚,你知不知道你那三个字意味着什么,阿帘,你失忆后跟失忆前没有任何变化。”




迟帘找不到立脚的地方,他不说话,只是无声地表示他的执着。




谢浮的眉间生出疲态:“你要我把我老婆叫进来,让他在我和你之间二选一?”




迟帘的面部僵冷。




谢浮笑了笑:“你不敢,因为你知道答案。”




下一秒他沉沉叹息,有些许的劝慰意思:“阿帘,我重申一遍,我是在多次试探确定顾知之对你没有了感情以后,我才对他表白的。你于他已经是过去式,你再纠缠下去,只会糟蹋身体,从而导致你爸妈对付顾知之。”




“两个成功人士多的是手段和人脉,对付一个小辈不用吹灰之力。”谢浮摊出内心的忧虑,“他是自由的,他有自己的业和生活圈子,我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他守着他,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出事了,我会,”




迟帘吼:“我不会让他出事!”




谢浮好笑道:“你说不会就不会?你有什么?你的一切都是你爸妈给的。”




迟帘头痛欲裂,谢浮说的他都知道,可他已经发现他喜欢的人曾经是他的,这让他怎么可能轻飘飘的放下。




“所有人都骗我。”迟帘自嘲,他的亲朋好友都把他当傻子。




谢浮说:“这是你爸妈的意思,他们不想你再记起顾知之,不想你和他在一起,我们只能隐瞒。”




迟帘挥落书桌上很受主人爱惜的笔墨纸砚:“那他妈是能瞒得住吗,我不还是又一次喜欢上了顾知之!”




“抱歉了,阿帘。”谢浮擦掉溅到脸上的墨水,“你接不接受,顾知之都是我老婆了,我们现在很相爱,我由衷的希望你能像他一样走出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话音未落,迟帘的拳头就带着劲风砸向了谢浮。




谢浮一下都没还手,他受了伤。




这事惊动了楼下的家长,是迟帘跑出去的时候说的,他手上有血,根本没瞒着,大有一种天塌下来了,谁都别想活的架势。




谢母抓住准儿媳:“阿帘知道就知道了,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啊,我家谢浮有什么错,他是在你单身的时候追求你的啊。”




大晚上的,陈子轻一点睡意都没,他身上全是冷汗,声音都是虚的:“我知道,我都知道,妈,我现在进去照顾谢浮,晚点我再出来和你说话,好不好。”




“妈不急,你先照顾他,妈不急的。”谢母忙不迭点头,看起来十分沉着,实际都把准儿媳的手抠破了皮。




陈子轻破皮的地方刺刺的疼,有一处渗出了血丝,他唉声叹气,做母亲的看到儿子伤成那样,情绪不稳也是人之常情。




卧室里很安静,谢浮躺在床上,他皮肤白,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显得触目惊心。




”真不要家庭医生过来吗?”陈子轻走到床边问。




谢浮摇头。




陈子轻坐上床,和他无声地对望。




“阿帘向我要你。” 谢浮先开口,“我不给。”




他说:“我做的对吗,老婆。”




“你做的对。”陈子轻亲他,亲了一嘴碘伏。




“可是说到底,你们分手不是感情破裂,是不再见面没了交集以后才散的,阿帘失忆前的那一秒在喜欢你,没有拿回记忆就喜欢上你了,他能为了你挖我这个发小的墙脚,道德底线,人品友情,声誉自尊,两个家庭的利益交错等随时都可以抛开。”谢浮幽幽地说,“老婆,他对你的执念,有没有感动到你?”




“没有”陈子轻说。




“心这么硬。”谢浮弯起淤青的唇角,“那将来万一我们因为类似的情况分开了,我也像阿帘那样再次对你有了情动,你是不是也理都不理我,拿我当陌生人,在你的现任面前说我什么都不是。”




陈子轻心头一紧,谢浮不会是别的宿主吧,随便一说就说的这么……




太难了,第一个遗愿太难了,怎么我遇到的似乎都有偏执属性。没正式接近的季易燃除外。




陈子轻握住谢浮的手:“怎么又为没发生的事费神。”




“不过是有感而发。”谢浮扣住他指缝,漫不经心地摩挲了几下,“把你的左手给我。”




陈子轻的左手破了,他见谢浮要看,就伸过去。




谢浮没问他是怎么伤的,只是垂下眼眸,舔他手背的那点血迹,一路|舔|到他伤处,唇舌一下一下地安抚。




门那边传来敲声,陈子轻起身去开门。




谢母洗过脸了,鬓角潮湿:“小顾,我可以进来吗?”




陈子轻说:“当然可以。”




谢母却没进去,而是问:“是我家谢浮的意思?”




陈子轻怔了怔:“那我问一下。”




他去问了,回来转述:“妈,谢浮想让你们去老宅住,还有佣人们都去,等到我们开了,你们再回来。”




做家长的不会同意的吧。




哪知谢母说:“好的,我这就跟谢浮他爸收拾一下,马上出发,家里就靠你了。”




陈子轻呆滞了好一会才关上门,谢浮爸妈还真够纵容溺爱的。




不多时,谢母坐在去往老宅的车里,她有些阴沉:“迟家那两位人在哪?”




谢父猜测:“大概在采用放置的计划。”




“放置?”谢母说,“这个时候了,他们还不改动计划?”




“阿帘只是知道他跟小顾有过一段,并没有恢复记忆,这点他都不一定告知了爸妈。”谢父说。




谢母情绪走向失控的边缘,声音不同于平常那么柔润,带着点令人发毛的尖锐:“可是他们的儿子把我们儿子打了!”




谢父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听儿子的吧。”




谢母攥紧手指:“那两人各有的公司,分开走的,他们的资金链方面……”




谢父明白妻子想做什么,安抚道:“先听儿子的。”




谢母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她瞒着丈夫偷摸打给章女士, 在电话里勉强维持多年邻居情分说出了事情经过。




章女士没怎么开口, 年初她儿子被谢家小子算计有她的参与,他们各取所需,所以她没找谢家要说法,这次她儿子把谢家小子打了,她是理亏的一方。




“你们为什么不处理干净?”谢母说,“关系到你们家阿帘的事,你们都这么马虎。”




章女士再次表态,对于你儿子的受伤,我们也很心疼,我儿子这边,我在等他主动来找我。




在那之后我会带我丈夫郑重道歉。




章女士挂掉电话后捏了捏鼻根,儿子没想起来就这么发疯,要让他想起来了,查出他母亲跟发小合谋拆散他们小情侣,他岂不是要断绝母子关系,再对发小下死手。




事态每到一个节点就会出现新的变化,防不胜防。




章女士给丈夫发信息,他们暂时不回去,也不让婆婆跟小姑子去那边,把舞台留给被他们欺骗,暂时都不想见到他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