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8 章 作精进化实录(第3页)

    后面的张慕生眉头一皱,接着就做出一个举动,他后退到警局里。

    有警员往这边来,张口就要询问,被他抬手打断,他一路退到大盆栽后面,手伸进裤子口袋,捏住小半包烟。

    台阶上的陈子轻拿下头上的帽子扇风,这地儿没遮荫的,他又不想进警局,就在太阳底下干晒。

    手上的蓝色水晶链子在阳光下显得亮晶晶,他瞥了眼,心说,一块钱花得挺值。

    另一头,望向春倒吸一口气,她踌躇半天才说:“真的相上了?就那个,出来工作多年连房子都做不起,半天出不来一个响,性格比驴还闷的张慕生?”

    陈子轻抽抽嘴:“姐,真爱是无价的,咱不能那么物质,而且话少挺好的,不烦人。”

    望向春一脚踩在旁边的梧桐树上,几片叶子晃动着落下,枝叶间飞出几只受惊的天牛,叫个不停的知了总算是停了停。

    “我说的那不都是你自个儿的梦话吗。”她无声地说了句。

    这么一时半会,望向春摸不清弟弟的真实想法,她想,电话里说再多,都没有面对面的一句有用,看不到脸和表情眼神小动作之类,全靠语气猜,太不准。

    知了又开始叫起来,吵得很。

    “既然你相上了,那就好好对人家张慕生。”望向春把挥之不去的担忧藏在心底,“姐还是那句话,天底下能完全惯着你的,只有姐一个人,别的再怎么保证你都别信,都是假的。”

    “知道了。”陈子轻叫望向春别往外说,他脸皮薄,难为情。

    望向春口头答应了:“小遥,你想家不?”

    陈子轻诚实道:“不想。”

    望向春半真半假地气道:“没良心的,姐成天的担心你吃不香穿不暖睡不好,你连家门在哪开的都忘了吧!”

    陈子轻把帽子戴回头上,单手勾着抽绳在下巴底下拉紧,以防让热风给吹跑了:“姐,我要是吃不香穿不暖睡不好,那我不早就回去了嘛,我还待在西宁干什么呢,我又不是能吃苦的料子。”

    望向春:“……”

    陈子轻往后扭头:“好啦,我挂啦,我会尽快办卡的,姐,你别在大中午下田,晒死了,女孩子要注意防晒,不然老得快,你有什么活下午再忙。”

    望向春对着挂掉的电话半天都回不过来神,弟弟会心疼人了,去了大城市到底是有了长进。她擦擦晒得黝黑粗糙的脸,回了张家,下午继续帮他们割稻,希望张慕生看在她这么个事的份上,尽量别跟她弟弟计较。

    .

    陈子轻在警局门口向里张望,张慕生怎么还没出来,咋的,警方要留他喝下午茶,再吃个晚饭啊?

    正想着,冷不丁地捕捉到了张慕生的身影,陈子轻忙对他挥手,在他走近时问:“怎么样,警方没说什么吧?”

    “我不知道他们会叫你,我以为我把我知道的说了就完了,我其实也是想帮助警方快点破案,之前我不是和

    你说过我害怕的事嘛,凶手一天不被抓到,我就一天不踏实。”

    陈子轻跟着张慕生下台阶,嘴里自说自话,张慕生走在他前面,他缩在对方背后的那片阴影里躲太阳。

    说着走着,陈子轻不小心踩掉了张慕生的鞋子,还把他的脚后跟踩破了皮。

    陈子轻捂脸,啊哟,坏事了。

    张慕生转过身,目光自上往下地投过来:“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没抬头的陈子轻满脸无辜。

    下一刻就见张慕生把那只踩掉的鞋子踢到他脚边,他不明所以。

    张慕生说:“我以为你喜欢。”

    陈子轻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张慕生的阴阳怪气。

    真服了。

    生气了就生气了,也不直接表达出来,这么压制情绪干什么,不得病才怪。

    陈子轻从帽檐下瞟了张慕生一眼:“我踩都踩了。”他把身子背过去,后脑勺对着张慕生,“你踩我的,我让你踩回来。”

    “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

    少年后心出了些汗,薄薄一层布料下透出清瘦突起的脊骨。他全身上下干瘦,只有三处是软的,胸脯,肚子,和屁股。

    他戴着年轻女人的橘黄色小碎花帽子,很丑。

    张慕生漠然地看着。

    突有摩托的轰鸣由远及近,赵帆尽来警局找他哥,碰巧撞见了早上没见成的卷毛,别提有多兴奋。

    面对赵帆尽的激动,陈子轻只觉得热,晒,渴,他眼珠往下一转,咦,张慕生什么时候把那只鞋穿回去的?还知道不在外人面前发神经啊。

    “小遥,你的帽子真可爱,你戴着像个小公主。”

    赵帆尽凑到陈子轻耳旁,前言不搭后语:“那男的是你什么人?我第一次在网吧见你的时候,他是不是坐你边上?还是我记错了?”

    陈子轻还没张口,赵帆尽就挺直青涩的腰杆看向张慕生,他看了一会,傻逼逼地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叔叔,我是小遥的朋友,赵帆尽。”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生末了对他挤眉弄眼:“小遥,你跟你爸说一下我。”

    陈子轻:“…………”窒息了。

    赵帆尽的眼里尽是期待,他用眼神催促陈子轻快点说。

    说个屁说!陈子轻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吞吞吐吐:“那个不是,他,我……”

    一旁的张慕生不声不响地掀掉他的帽子,让他一张尴尬发红的脸暴露在烈日下,看他下巴上的抽绳滑到汗津津的脖子上面,勒出浅淡的印子。

    “我都不知道才二十七岁的自己,有个十九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