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页)





……必须再挣扎一下!




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做呢?




他忍不住抱紧了膝盖,埋头回忆起了周史。




“江玉珣!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这样同陛下讲话,”就在这时,粗豪雄厚的声音,突然穿透诏狱的厚墙,传到了江玉珣的耳边,“急着去下面见你爹娘了吗!”




一个身材魁伟,脸有刀疤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了牢房前。




他来得匆忙,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礼服,腰间仍坠着象征身份的银印青绶,不远处还跟着几名兵士。




见状,江玉珣立刻起身,走到了狱栏边。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试探:“……庄大人?”




假如史书记载没错,身为大周“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庄岳,脸上就有这样一道伤疤。




“怎么,没脸再叫我世伯了?”说完,庄岳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口气,“ 若不是你爹与我结拜,且于我有过救命之恩,今日你就算被凌迟,我也不会来这见你!”




……庄岳的结拜兄弟?




原来如此啊。




原主居然征南将军江政轩的儿子!




想到这里,江玉珣心中顿时生出了点希望。




应长川此人,虽然有一大堆缺点,但他武将出身的他,对军士一向优厚。




尤其是牺牲在战场上的。




征讨西南十二国并非易事,大周伤亡同样惨重。




身为征南将军江政轩,便战死于此。




大周实行“任子制”,官.员子弟,成年后均可入朝为官。




阵亡军士的后代,更是被优待的对象。




自己没被斩立决,八成就是沾了原主父亲的光。




果然,就像江玉珣猜得那样,庄岳恨铁不成钢道:“哎……今日庆功宴上,陛下本是要封你为官的,没想官没封成,竟成了阶下囚。你同我说说,方才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当着陛下的面胡言乱语?”




江玉珣皱了皱眉,下意识反驳:“我没有胡言乱语。”




哪怕被下了大狱,他也不觉得自己说得有错。




甚至江玉珣坚信,就算应长川本人,也绝不会否认那番话。




身为开国之君的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大周。




但应长川向来极端自信,他明白所有道理与利弊,却仍确信自己能将一切掌握在手中。




……毕竟,他若不是这样的人,也干不出架空全朝堂的事来。




可是,假如自己告诉应长川一些,就连他也不知道的事呢?




江玉珣的心脏,忽然重重地跳了起来。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庄岳满面愁容:“照大周律法所写,你今日所犯种种,足够砍头的了!有你爹的军功在,死罪可以免,活罪难逃……恐怕是要流放戍边。”




流放九死一生,




与死刑,没多大区别。




“若是服软认罪,或许还能去个近处。”庄岳说完,又重重叹了口气。




江玉珣缓缓握紧了狱栏。




应长川软硬不吃,求情在他这里,绝对行不通。




最重要的是,在debuff的加持下,自己大概率求情不成,反罪加一等。




想到这里,江玉珣心一横,无比认真地朝庄岳看了过去:“世伯,我不懂自己究竟何罪之有?”




少年的声音,刹那间穿透了整座诏狱。




拐角处的狱卒对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