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太安(第3页)

 不过,余氏自然不可能还拿他们当兄嫂亲近,平日里的亲戚往来也就罢了,特意带着儿L子去县里给他们拜年大可不必!

 用余氏的话说:“拾哥儿L在外头累了这么久,好容易回家一趟,就该好好歇着。哪能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累着咱家拾哥儿L?”

 在“维护谢拾”这一话题上,日常免不了有些龃龉的婆媳与妯娌,总能第一时间达成惊人的共识:“她娘说的是,那等情分浅薄的人家,不值得让拾哥儿L跑一趟。”

 亲娘舅家是情分浅薄、不值得跑一趟的人家,那么谁家又是情分深厚必须上门的?

 答案当然是隔壁村的徐家。

 徐夫子人在京师,徐守文也因青崖书院路程太远、来回往返耗时太长而没有回来。

 谢拾前几日倒是收到了他寄来的书信,听徐守文在信中提及入学后的书院生活。

 譬如书院学子的宿舍按成绩被分为上舍、中舍与下舍,而他入学时只考入中舍,身为山长的师祖兼外祖父又是功课翻倍又是罚抄,种种严苛要求让松散惯了的徐守文苦不堪言,重回他爹还在的噩梦时期。

 徐守文在信中吐槽:“我爹与外祖父不愧是师徒,连甩戒尺的手艺都一脉相承。”

 “……”

 谢拾只能说,幸好信中内容不曾让徐夫子与师祖知晓,否则徐守文一顿戒尺是跑不了的。

 看过徐守文的信,谢拾倒是发现私学与官学的许多不同。至少前者似乎更为严格。

 须知府学训导向来只管按时上课,每月月考。顶多对排在前列的生员多有关注,如丁士德这等天赋不错的青年才俊,稍有走歪的倾向,训导们难免告诫规劝一二。

 至于成绩靠后的生员,哪怕日日缺课,训导们也不会管——事实上,只在府学中挂名,长年累月不来的秀才其实不在少数,大都是科举无望不准备继续考举人的老秀才。

 他们顶多只在岁试时到府学来露一露脸,争取成绩不沦为末等而被革除功名

 。

 私立的青崖书院却不同。

 书院学子本就有志于功名才会入学,夫子们无论是出于师德还是学费都会负责到底,给予学生的自由空间极小,功课亦是繁重。

 对于徐守文这种自觉性不高、正需督促的学生而言,青崖书院倒真真是再好不过的去处。

 谢拾是如此想的,在寄给徐守文的信里也如此说了。

 至于收到信的徐守文如何想?

 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只想问一句:“……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下意识对着书信吐槽过后,徐守文反应过来:“不对,换成阿拾,他还真会要!”

 小师弟的德行他还不了解吗?

 功课再多都只会多多益善的变态!

 ——以上乃是后话。

 鉴于徐夫子和徐守文如今都不在家,谢拾仅剩的拜年对象自然只剩下师娘云氏。

 大年初一,谢拾就提着年礼上了徐家。却发现徐家僮仆往来,好些个他不认识的婢女行色匆匆而过,不知都在忙些什么。

 待得见过云氏,他才知道,原来再过两天云氏就要乘船上京,与徐夫子夫妻团聚。

 谢拾脱口而出:“那徐师兄怎么办?”等他放假回家,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书院里有我爹照应着呢,这两年就让他们祖孙一起过。”云氏很是心大,“再过两年他也大了,总该自立。要是能像知归你一般入读府学,就更不必我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