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乔迁(第2页)





立石留名后,众人尚有几日空闲,而后便要根据朝廷分配的官职入职。这一过程乃是褪去布衣换上官服,故谓之“释褐”。




三鼎甲起步就不一般。状元谢拾,榜眼申遇时,探花江博物,皆入翰林院。




谢拾为翰林院修撰,从六品,申遇时与江博物为编修,正七品。




此外,三人各自得授散阶,谢拾授承直郎,申、江人授承事郎。




二甲、三甲进士则被发往朝廷各衙门观政,观政时间从几个月到几年不等。




观政期间的表现将决定观政结束后的官职。可能是留京任官,也可能被外放出京。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实习生?




谢拾想到曾在梦境中听过的这个词,顿时以为用来形容观政的新科进士十分贴切。




实习生转正尚且要看表现,新科进士若想尽快结束观政,正式入职,却只能寄希望于“出缺”。一旦某个官职出缺,吏部便会依照新科进士的甲第名次随缺任用。




至于观政期间的表现?实在无关紧要。因表现突出而授官的进士,历来少之又少,大部分人只是每日作揖打恭、升堂点卯,等待官职出缺、什么时候轮到自己罢了。




实话说,从夫子徐衡口中得知这一“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谢拾难免失望,心中亦对大齐官场的腐朽略有几分浅薄了解。如此流于形式的观政,无疑已经背离初衷。




奈何如今他人微言轻,只能先将此事在自己的小本本上默默记上一笔。




……




入职翰林院前,尚且有几天的假期,谢拾终于从湖广会馆中搬了出来,乔迁新居。




京师房价腾贵,谢拾租的是一进小院,另聘了一位做饭的大娘,石头拍着胸脯包揽下各项杂务,算上谢拾加起来统共三人。




值得一提的是,谢拾的新居离徐家不远,步行一炷香即到。




前任租客是一位寓居京师多年的士子。其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至前不久收到家中父母病逝的消息,他才幡然醒悟,放下执念离京归乡。




这间小院完美符合谢拾的要求,安静而不僻静,街道四通八达,上朝十分方便。院中还留有前任租客所植花草,颇为怡人。




徐守文算是与谢拾从小一起长大,对小师弟知之甚深,一看就知道他定然




满意。




果不其然,谢拾来实地参观的第一眼便心动了。




与他一般“慧眼()”相中此宅的还有好几个人。只不过,听闻是今科状元郎欲租赁房屋,那房主二话没说便应下了谢拾的契约,甚至还主动给谢拾打了八折,仿佛唯恐租金定得太贵以致谢拾另选别屋。




反向杀价,着实令谢拾错愕不已。他这状元郎的魅力还能胜过白花花的银子不成?




担心小师弟被宰而全程陪同的徐守文却笑道:你这人倒是聪明。?()_[(()”他说的是房主,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汉子,“如今少赚状元郎的钱,将来只凭这个状元郎曾经住过的名头,便能赚回来十倍不止。”




被说破心中打算的汉子也不反驳,反而嘿嘿笑着恭维起来:“徐老爷慧眼如炬。六元及第的稀罕事,咱大齐闻所未闻。谁不说这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了?我想着状元郎总不至于一直窝在这小院里,将来走了,这也算是被文曲星君光顾过一回。”




试问若有入京赶考的考生得知这是昔日六元及第的状元郎租住过的院子,纵然租金昂贵,都得来沾沾状元郎的文气和福运罢?




更别说这世上还有许多望子成龙的父母,若是能让孩子有机会接受状元郎的“熏陶”,又岂会吝惜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