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章 奏书


 朱漆大门仿佛鲜血染就,身着飞鱼服的绣衣卫毫不客气地提刀而入,再出来时,便是一群男女老少被毫不客气地赶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衣衫单薄,身无常物。女眷头上连一根珠钗都无,凌乱的发丝随意披着。可想而知每个人经过了怎样的搜刮。

 身携刀剑的锈衣卫驱赶着他们,宛如从羊圈里赶出一群绵羊。任由其中的老弱妇孺如何哭泣哀求,他们都无动于衷。惹得人厌烦了,轻则训斥一句,重则踹上一脚。

 等在外面的绣衣卫指挥使半截刀锋出鞘,冷声呵斥道:“罪人家眷勿得纠缠!陛下心慈,只抄没家产,而非阖家流放,尔等不思跪谢天恩,还敢阻挠绣衣卫办案?”

 他一身气势不怒自威,一直苦苦哀求的众人终于不敢作声,他们扶老携幼,相继离去。只是不时有人边走边回头望向身后的旧宅,低低的啜泣之声就这么响了一路。

 被查封的大宅对面,一间相对朴素的宅院门口,两个年轻人站在檐下望着这一幕。

 衣衫单薄、哀哀凄凄离去的男女老少,与跨刀携剑、神情凶恶狰狞的绣衣卫,对比鲜明。令人忍不住对前者生出恻隐之心。

 “住在对面的是户部侍郎周礼一家,周侍郎温文儒雅,是个谦谦君子,与周夫人恩爱相笃,不纳二色。而周老夫人常年礼佛,出了名的乐善好施,不想今日……”想到这位令他颇有好感的谦谦君子,一朝卷入变法与守旧两派之间的倾辄,最终竟然落得个全家被抄的下场,徐守文大有世事难料之感,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唉,我成亲时还曾收到周家的贺礼呢……”

 谢拾入朝时间短,与这位户部侍郎只有每次早朝见一面的交情,不了解他的为人。徐守文的唏嘘之情,他却是感同身受。

 这场由何万年刮起来的风暴的确殃及了不少人。堂堂户部侍郎,户部的二把手,正三品的高官,就这样轻而易举落了马。令人尤为不忍的,是受到牵连的周家老小。

 徐守文唤了“长安”一声,递出一包银子,让他打探到周家老小的下落之后,悄悄送过去。若是他们生活过得去,那就算了。

 于情于理,周侍郎作为徐衡的顶头上司,对其多有欣赏;而两家身为邻居,平时也有往来,徐守文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

 他又压低声音抱怨了几句绣衣卫的凶恶。抄家也就罢了,分明是将老老少少身上的油水都刮了几层,君不见方才被赶出来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只着单衣,狼狈到极点?

 从小接受传统文人教育的徐守


文哪怕有些叛逆情怀,总归绝不待见这等朝廷鹰犬。

 谢拾却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师兄。”他轻轻唤了一声,示意徐守文朝对面看。后者重新看过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人去楼空”的宅院中被运出一批批金银、珠玉、古玩,一眼望去不下十万两。

 相较于这大批来历不明的财货,周老夫人每年施舍出去的那点银钱算得了什么?

 [好家伙,这就是谦谦君子周侍郎攒下的身家?]意识中的胖狸猫打了个滚,现实与徐守文描述的反差之大令它发笑,[我没听错的话,徐守文说他出身寒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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