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页)





他生怕陛下再这般无心无情下去,连靠近几分都要冻僵。只对于那个被景元帝看中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那就未必是好。




因为每一个令景元帝感到“有趣”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惊蛰七岁入宫,入宫的原因,经手的人,怎么去到北房……这些来龙去脉,很快呈现在帝王的桌案上。




景元帝的手指点了点一个人名。




“陈安?”




他是惊蛰入宫那年,负责这批小太监事宜的大太监。




宁宏儒欠身:“陈安前年得了急病,已经去了。”他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刻知道皇帝为何会这么问,紧接着说道,“每年陈安生辰时,惊蛰都会给陈安送一份礼,这两者的关系一直不错。”




“查查陈安。”景元帝先是这么说,紧接着又道,“再派人去襄樊走一趟。”




宁宏儒当即应下。




只是没想到这一查,一来一回,居然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而且,还真的查出来点事。




宁宏儒回想着今日这文书上出现的人名,微微皱眉。




黄庆天。




而今的户部尚书,太后的嫡亲兄长。




当年岑家出事后,一家老小全都锒铛入狱。就在这节骨眼上,黄庆天曾派人,也去了一趟襄樊。如今岑家在京城,在襄樊曾有的住宅田地,都挂在黄庆天夫人许氏的名下。




在宁宏儒看来,黄庆天不至于为了谋夺这点地大费周章,他有的是钱和办法。那这位到底为何这么做……可就值得商榷了。




不过说到底,这些查与不查,都只看景元帝怎么想。




毕竟今日襄樊送来的文书,陛下还没看。




而这人,也并未从房间里出来。




宁宏儒无声跺了跺脚,又换了个姿势。




他抬头望着天上的皎皎明月。




而今,已到子时。




屋内,惊蛰焦躁不安地在床上翻滚,他微蹙着眉头,不知是在做着什么噩梦,沁出的薄汗爬满了额头,连呼吸都异常灼|热。




皮肤和布料的摩擦,带着怪异的刺痛,时而泛起的不适感,让他险些在梦中脱光了衣物,直到干涸的喉咙将惊蛰拽醒,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




好渴。




喉咙好似在燃烧。




惊蛰挣扎着起来,在昏暗的屋里跌跌撞撞,摸到桌边去。




桌上的茶壶已是冰冷,他却丝毫不在意,急迫地拎起茶壶灌下半壶茶液,将滚烫的五脏六腑都冻得发寒。




惊蛰丢下茶壶,异常的热意在体内沸腾,他扯开衣领,露出一点赤|裸的皮肤,茫然的眼里泛着水雾,竭力掇拾着破碎的理智,勉力抓住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