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3页)





早在黄仪结入宫后,那老虫巫就在太后的暗示下悄无声息地死去,谁都不会发现。




黄仪结入宫后,行动虽不像太后想象中那么顺利,可也有所成效,她逐渐操控了后宫许多的虫类,为太后探听来许多之前,她得不到的消息。




哪怕黄家不愿太后轻举妄动,可她心里的杀机却是一日比一日还要重。




皇帝的身边,竟是无声无息拥有了这么多的力量,若是任由他继续,再加上他积极看病那德性,岂非要长长久久地等下去?




她等了这么久,已经等得恼火,等得不可再忍。




黄家被攻讦,可谓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再一次决定用上黄仪结。




哪怕乾明宫有办法阻止蛊虫的扩散,可黄仪结的本命蛊,已经吞噬过许多人的性命,哪怕皇帝的体内有悲歌,黄仪结也能够将其操控。




她并非没留后手。




太后动用了她在宫里各处的探子,给御前的饭菜,已悄无声息地加入许多药物。




哪怕黄仪结的动作不够顺利,可只要她能带着皇帝离开,就会有人闯进乾明宫,将景元帝身边的人砍杀当场。




纵然皇帝从黄仪结的手中顺利逃脱,可只要在短时间内击垮皇帝的力量,纵然他拥有着再强大的权势,整个后宫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个难逃的斗兽场。




毕竟,宫门处,都有着太后的人手。




想要短暂封锁宫门,并非不可为之事。




这方方面面,甚至连护城河的兵马闯进来后,该如何应对,太后已经想得十分之妥当……




可外面响起来的厮杀声,却撕开了太后的镇定。




在她的计划里,不该出现这一幕。




太后的人手,一半已经被她派




出去伺机而动,趁着乾明宫无以为继之时将人宰杀,另一半则是留在寿康宫,以备不时之需。




御前侍卫的出现,是她的意料之中。




甚至于,那一瞬,太后已经认定,她的计划成功了。




只有当皇帝出事时,这些御前侍卫才有可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毕竟那个韦海东,是个愚忠景元帝的蠢货,永远都看不清楚形势。




可厮杀……?




不,韦海东没有这样的胆子。




如果景元帝真的出事,韦海东会封锁宫城,会和护城卫兵联络,会试图缉拿凶犯,甚至有可能如刚才那样包围住寿康宫,可他唯独不敢做的,就是试图闯入寿康宫。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包围寿康宫,可以说是威胁,也能说是保护……可闯进来……除非韦海东想死!




在皇帝出事后,太后象征着最高的权力,整个后宫都在她的掌控中,甚至新皇的登基都要问过她的意见,韦海东再是癫狂,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只是,韦海东不敢。




可他的主子敢。




毕竟景元帝,是个疯子。




正是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意识到这点,太后才没稳住心绪,流露出几许震惊。




这不可能。




黄仪结真的失败了?她是怎么失败的?




在黄仪结进宫前,太后早就确认过,黄仪结的本命蛊能够操控中了悲歌的病人,这才会不远万里地找召她入宫。甚至为了能够让她顺理成章的入宫,太后举办了这一次的选秀。




不然,她何至于白费力气,为景元帝寻摸这么多妃子?




他又生不出来!




渐近的喊杀声,似乎昭示着寿康宫的侍卫层层败退,随着一道尸体被狠狠地踹到殿门上,紧闭的大门也跟着被踹开。




倏地,殿外的风雨声,血腥味,厮杀声,随着风席卷而来,凌冽的寒意,让德妃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好冷。




她能感觉到这寒意,由内而外地迸发,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她眼睁睁地看着景元帝,出现在了眼前。




男人穿着普普通通的常服,除开那张艳丽无双的脸,他似乎与这万千人没什么不同,然他身上那件红衣……不,应当不是红衣。




那是一件血衣。




过于素净的衣裳,在染了红后,就仿佛也被血腥吞噬。




太后冷着脸:“皇帝,你太无礼!”




她猛拍了下桌子,厉声说道。




“你派人包围了寿康宫,又擅自闯入,残杀哀家宫中侍卫,如此狠辣,究竟所欲何为?”




“有些时候,寡人真真佩服,太后的脸皮。”景元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若是世上人的脸皮,都能如太后这么厚,那塞外的城墙,也就无需砖瓦砌成。”




“放肆!”




“放肆?”景元帝惊奇地挑眉,声音低柔,“这怎么能算得上放肆?”




他招手,身后涌进




来十数个御前侍卫。




在他们的手中,都压着一个寿康宫的侍卫,被齐齐压跪在地上。




景元帝抚上其中一人的头顶,抓着他的脑袋,强迫着他对上太后的脸。死亡如影随形,在巨大的惶恐下,那个侍卫挣扎着,试图向太后求情,妄想太后能救他一命。




那也是他最后能看到的画面。




那颗脑袋,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




哒,哒,哒……




在地上滚了几圈,血撒了一地,最后停在了太后的脚下。




景元帝就这么的,一个,一个,将他们的脑袋,全砍了。




寿康宫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好像被泼洒了无数的血液,方才能凝聚出如此可怕的气息。




景元帝舒展着五指,慢条斯理地接过石丽君递来的手帕,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液。




“献丑了。”景元帝彬彬有礼地说着,“有些时日




没动手,砍得不够利索。”




那直冲鼻端的血腥气,让德妃忍不住干呕。




……她这才发现,原来当日章妃之事,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景元帝一旦发起疯来,居然是这么的疯狂。




他竟是生生把寿康宫侍卫,都砍杀于太后的面前,这无疑是拔除太后的倚仗,动摇她的根基!




陛下这是和太后彻底撕破脸皮了吗?




太后已然气得哆嗦,脸胀得通红。




“皇帝!你无端闯入哀家的寝宫,又诛杀宫殿的侍卫,其心可诛,这般不孝子弟,纵然你身为帝王,却也是大罪!”




就算黄仪结失败,可是谁又能证明,黄仪结所作所为,是被她指使的?这时候,太后倒是希望,黄仪结能一死百了,落了个干净。




就算她姓黄那又如何,难道铁定就是有关系?




证据呢!




太后中气十足,将皇帝好一顿骂,可无端的,德妃却有种太后正在强撑着的错觉。




不过是色厉内荏。




“太后,寡人不需要证据。”景元帝将那永远都擦不干的手帕丢开,朝着太后阴郁地笑起来,“这一次,屠了你所有的侍卫,权当是个警告。”




所有?




德妃心中一惊。




紧接着,就见景元帝懒洋洋地拍了拍手,数不清的球状物从殿门口被推了进来,圆球四处滚动,发出清脆的拍打声……




密密麻麻,全都是新鲜的人头。




先前砍了的,刚丢进来的,整个寿康宫,如同异样的屠宰场。




“如数奉还。”




景元帝抬眸,冰冷的眸子里,充斥着疯狂的杀意,他清冷的嗓音轻轻落下,如同淡漠的嘲讽。




“这才是,放肆。”









“嗬——”




惊蛰猛地弹坐起来,捂着胸膛大口大口喘气,他抹了把脸,只摸到一头一脸的冷汗。




……刚才,他做了噩梦。




梦里是无数只小虫子在




四处乱爬,一边爬一边还朝着他嗡嗡叫,什么母亲啊王啊全都是那些骇人的话语,拼命追在他的身后,吓得惊蛰一直在跑。




好不容易在前面看到了容九的身影,如同天降救星,惊蛰朝着容九飞快跑去、




容九似乎是听到了惊蛰的声音,回过头来——




那张本该昳丽漂亮的脸上,赫然长着一张虫脸,狰狞的脸庞裂开了口器,两条扭曲的触须蠕动着,朝着他飞射过来。




这惊恐丑陋的一幕,愣是把惊蛰给吓疯了,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




可这人哪怕醒了过来,脑子里全是那个虫脸人身的容九。




“惊蛰。”




清清冷冷的一句呼唤,把惊蛰吓得一个哆嗦,飞快地扯住被褥。在梦里他正是看到了容九之后,惊喜得叫了他一句,容九也是一边叫着他惊蛰,一边抬起来的脸……




惊蛰鼓足勇气,这才战战兢兢地看向床边的人。男人似乎换了件衣服,看起来颜色偏暗沉,不过美人穿什么衣服,都是好看的。




眼下,因着惊蛰奇怪的动作,这位美人正蹙眉,似乎是没明白,惊蛰这玩的是哪一出。




惊蛰捂着心口软倒下去:“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好是正常的容九,要是再来一个虫脸,他可真是遭不住了。




容九那么完美漂亮的脸庞,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被那么丑的虫子取代!




……虫子?




惊蛰躺在床上,像是具尸体,一些破碎的记忆开始迟缓出现。




被紧握住的腰,乱晃的视线,控制不住的呻|吟声,碰撞的痛感,诡异的摩擦……




皮肉的刺痛肿胀感,非常奇怪。




就好像……还夹着什么异样的东西,被撞得难以并拢。




等下,摩擦?




惊蛰沉默了一会,缓缓拉起了被褥,将自己的全身都盖住,而后才往下摸。




他先是摸到了丝滑的布料。




不是昨天的衣服。




而后,是那条裤子……摸起来有点湿哒哒,却还是原来的衣服……




奇怪……




惊蛰的心里浮现某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轻轻撩过的羽毛,不甚明显,却又有些痕迹。




“你没帮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换掉吗?”惊蛰忍着羞耻,勉强将这话问出口。




他怎么隐隐约约有种……自己后来是被扒光的错觉……内侧的肿痛感,难道不是……摩擦……撞出来的吗?




为什么裤子还是原来的裤子?




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他们真的曾经……他的秘密,难道没暴露……




“只要一碰,惊蛰就又哭又叫,所以没换。”容九平静地说道,“我现在给你换?”




惊蛰的脑袋立刻和拨浪鼓一样疯狂摇起来:“不必,多谢,我自己来!”




他接过容九递来的衣服,在被子里挣扎着换好后,整个人已经气弱地躺平。




他是条出气多进气少的死鱼。




惊蛰默默地想,在被容九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还任由着那蘑菇蹭到肉肿,哪怕就没那啥,人都快被摧残疯了。




他是真的怕极了容九的欲|望。




这是被憋久了还是怎么的,竟还有一种不得其法的粗暴感,让惊蛰好生可怜。




“我想……喝水。”




惊蛰弱弱地说道。




很快,容九就为惊蛰取来了水,口渴得要命的他抱着喝了好几口,这才缓过气来,一双漆黑的眼珠微动,就不由得朝着容九的下半身看去。




然后,惊蛰低着头,犹犹豫豫地说道:“……你,是不是,很久……没和人……”能记起来的片段,都有点暴戾过头,惊蛰都怕自己被他碾碎。




容九挑眉,似是在思索他话里的意思,而后慢吞吞地说道:“没有其他人。”




啊?




惊蛰呆呆地看着容九。




“你是第一个。”容九仿佛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若你想我精湛技艺,日后能好好服侍你,那也只能从你身上,多多练习出来。”




平静,冷淡的话语,却愣是让惊蛰的心颤抖起来。




他的眼角还带着潮|湿的红,那是多次压抑的哭泣后残留下来的痕迹,容九贪婪得很,但凡从眼睛里流淌出来的任何一点液|体,都会被他吞吃干净。




……那是,服侍吗?




容九那是要把他拆了!




……他能感觉到男人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黏糊而狂热,那种可怕的浪潮并未远离。




时时刻刻,都在觊觎着,要将他拆吃入腹。




惊蛰哆嗦了起来:“我真的,不能……”




再继续下去,容九是真的会剥光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没有经历的人……竟然这么,生猛的吗?




惊蛰想哭,他也是啊,但怎么一点冲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