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第3页)





“是你自己处理的?”敏窕狐疑地问。




陈密沉默了会,点头说道:“没错,我在察觉到危险前,就把你给我的所有东西,都丢到荷花池里去了。”




事实不是这样,可陈密下意识不想让敏窕知道惊蛰在这其中的作用。




敏窕是寿康宫的人。




他与她相处时,很快乐。可他也知道,敏窕并不如他那么喜欢,这或许只是她闲暇寻求刺激,打发时间的一段关系。




两人虽然对这段关系感觉有所不同,可他甘之如饴,却不想让惊蛰也卷入其中。




惊蛰是个好人,陈密不想连累他。




敏窕和陈密确认过几次,又问过他出事的经历,直到她听到惊蛰在这其中出力甚多,不由得挑眉:“你何时与他关系这么好?”




陈密简单地说道:“刘富和惊蛰有仇。”




敏窕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密。




这让陈密有点心虚,敏窕年长他许多,或许能够看得出来他在撒谎?可这也不算是撒谎,不论是哪一处,都是实情。




只是他没将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




问过话后,敏窕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才放松下来,面露无奈:“好在你无事,我之前几次想见你,都等不到你来。”




敏窕难得的示弱,让陈密连忙说道:“那是为了保护我,我一能出来,就立刻来等你了。”




两人说说笑笑,好像刚才的紧张已经挥散。




忽而,陈密想起惊蛰近来忙着的事,犹豫着说道:“敏窕,近来,宫里是不是在追查……”




他本意是想借由他们两人的关系,问起敏窕对此事的看法,可还没说完,就看到敏窕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说,德妃娘娘在主持的那件事?我知道。”




她颔首,略带着笑意。




“这件事,是我经办的。”




陈密微愣:“那云奎,这人,




你知道吗?”




“自然知道。”敏窕笑了笑,“德妃娘娘刚拿了主意,这批人都得重罚。”




陈密连忙说道:“这其中,可有误会?我与云奎认识,这么多年,可没看到他与谁来往。”




……那是因为,那个人早就在宫外。




敏窕忍下这句话,耐心地问:“你为何这么在乎,陈密,你不是与直殿监的人,也没什么来往吗?”




独来独往,是敏窕会选中陈密的原因之一。




陈密:“姜金明和惊蛰都在为这件事奔走,尤其惊蛰,他到底是帮过我,所以有些上心。”




“除了这两人外,可还有其他人在乎?”




“也就云奎那几个朋友,还有杂买务的……敏窕,你为何这么在乎云奎?”陈密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敏窕:“数日前,我在这等你,有人来寻我,拿我们的关系威胁我。你既是在直殿监出的事,那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必定在直殿监内。”




陈密大惊失色,面露狐疑。




知道这件事的人,只可能是惊蛰。




“那人威胁你什么?可记得身高模样,或者是声音?”




“除了要钱,还能是什么。模样呢,倒是没看到,应当是个年轻人。”




陈密皱着眉,沉默了一会,还是觉得并非惊蛰。




惊蛰并不缺钱。




再则,他的眼里并没有贪婪。




他不是那种会做出威胁别人要钱的人。




敏窕并不知道,她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就让陈密打消了主意,反倒没将话说出来。




而此刻,她对陈密已然厌烦。




事已至此,陈密不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助力,反倒是因为他的失误,让她陷入这等危机。陈密与她在一起这么久,要是这关系暴露出去,对敏窕更是天大的麻烦。




这人再留不得。




敏窕这么想,脸上的笑意却是更加温和,平静地说道:“云奎的事情,待我回头再细查,若是真的有疏漏,必定会将他放出来。”




不会有这个机会。




她已经下令,找到那个宫女后,就把她带进宫里来。到时候,就算德妃再怎么一蹶不振,想必还是很乐意看戏的。




就在陈密与她情|浓意浓时,她指尖已经翻出一根银针。




她汲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根银针又细又长,扎进陈密身体时,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很快,他手脚发软,人根本站不稳,一个跟头就栽倒在了地上,浑身无力。




陈密有些茫然,花了一点功夫才意识到,他这异样,全都是来自于敏窕。




“……为什么?”




陈密不解。




“你这个愚蠢的废物,若不是为你,我也不会平白多出这么多麻烦。”敏窕不耐烦地说道,“你可知道,为了你闯出的祸事,我要做出多少弥补?”




陈密熟悉敏窕,敏窕难道就不熟悉陈密吗?




他刚才和她说的话,根本不真不




实!




至少,陈密那些东西,并不是自己处理掉的,而是交给了侍卫处,让侍卫处的人帮忙销毁的。




这是敏窕自己查出来的,自然比陈密的话更为可信。




他居然骗她!




就为了那该死的惊蛰?




敏窕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对陈密动手,可他的隐瞒,让敏窕起了杀心。




她没必要留着一个会泄密的情|人。




敏窕不理陈密的叠声质问,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倒出其中一颗塞进陈密的嘴巴里。




“看在你曾经伺候得好的份上,我倒是让死个痛快。”敏窕冷冷地说着,这药会让人无声无息地死去,至少比穿肠烂肚要好上太多。




等他死后,敏窕会好好处理他的尸体,绝不会叫人发现破绽。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但这功夫可没落下。




陈密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像是从来都不知道,敏窕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嗬嗬……”




他挣扎着,竭尽全力地扣住喉咙。




敏窕无所谓地看着他,享受着他那垂死挣扎的痛苦模样。




就在这时——




“拿下!”




一声冰凉的嗓音,从林外传来。




紧接着,是脚步声。




一队侍卫从外头冲了进来,直接将站着的敏窕抓住,压在肩膀上的力气实在是太大,逼得她不得已跪了下去。




躺倒在雪里的陈密被提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着,却愣要软倒,根本站不住。




为首的石黎皱眉:“将他送回去,千万别叫他死了。”




就算真的中了什么烂肠穿心的毒,只要尸体还剩一点余温,宗元信总七八成把握能救回来的。




手底下的侍卫得令,立刻将陈密抗了回去。




敏窕看得出来他们身上的服饰,不过是普通的侍卫,立刻挣扎起来:“放肆!你们在做什么?”




石黎转而看向敏窕,冷冷地说道:“你意图谋杀宫人,人证物证俱在,这是重罪!”




敏窕脸上满是怒容,刚要再骂,忽而顿住。




她身为寿康宫的女官,恣意妄为惯了,寻常想要谁的性命|根本不放在心上,纵是杀了陈密,就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谋害宫人,的确是重罪。




敏窕的心跳微妙急促起来,“我乃是寿康宫的女官,尔等没资格这么放肆。”




就算是侍卫,也是要看阶等的。




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的侍卫,哪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石黎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在敏窕的眼前一闪而过。




“不能这么做?”




敏窕瞪大了眼,这膝盖一软。




如果不是左右两个侍卫撑住了她,她那两条腿,怕是要抖起来。




“……陛,陛……”




敏窕哆嗦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石黎一拳打晕。




“带




走!”()




石黎的态度非常冷硬,等这些人都离开后,他才迈着步伐往里面走,最终,在林子的深处,见到了容九与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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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不知何时藏身此地,怕是将整个过程都看得清清楚楚。




石黎欠身:“卑职不辱使命。”




惊蛰蹙眉:“陈密不会有事吧?”




石黎:“刚才已经检查为那女官用的毒,及时送到太医院,是不会出事的。”




有宗元信在,不会有这样的意外。




惊蛰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早在一开始,察觉到云奎出事后,惊蛰或多或少,觉得不太对劲。




云奎的事情很大,却也很小,根本不值得费这么大的力气,硬要查他。




只有可能是有人在针对直殿监的时候,不经意的把几年前的事情也给带了出来。而后,才会费那么大力气去挖掘云奎身上的问题。




……可为什么呢?




惊蛰不得不联想到敏窕。




她一天没能见到陈密,一天这事就不能算结束,而陈密是直殿监的人,最有可能拿到荷包的,也应该是他身边的人。




但是这女官没有直接冲着惊蛰下手,反而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自然是因为她没能锁定某个怀疑的对象。




她想让这潭死水活起来。




惊蛰当然能和她见招拆招,可是这棋盘上的可是云奎的命,不能等同儿戏。




明面上这事又是德妃处理的,如果不早下决断,等到德妃的命令下来,可就再无回旋的余地。




所以必须快。




敏窕杀心很重,那天她既然想杀了他,那么一定,也会对陈密下手。




这是罪人行径。




一个罪人说出来的话,做下的判断,自然不能为人信服。




所以,惊蛰以陈密为引,设下今天的局。




这就是惊蛰所说的那件需要让他帮忙的,有些危险的事情。




为的是引诱敏窕出来,让侍卫处可以顺理成章入局。




一旦侍卫处的人能够入局,惊蛰就可以打破这个僵持的局面。




唯二的麻烦就是,一来要保证诱饵陈密的安危,二来,这件事又得利用侍卫处的力量,也必然被容九所知。




也不知道他这么接二连二的狐假虎威,容九会不会不高兴……




容九看向惊蛰,冷淡说道:“满意了?”




惊蛰讪讪:“之前,我还说可以自己处理,只是这件事,为了云奎和陈密的安危,这才贸然借用了侍卫处的力量,这算是我食言……”




他的话还没说完,容九原本平静的脸上微蹙眉头,意义不明地看着他,而后扫向石黎。




石黎立刻机敏退下。




容九:“你觉得我会不高兴?”




就因为惊蛰愿意借用他的力量?那高兴还来不及,何来的不满?




惊蛰摸了摸脸:“那你是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还是自从上次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故地重游,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再加上他那天说什么要哭不哭的,惊蛰自觉有些尴尬。




容九喃喃:“还不够。”




惊蛰只是利用这么一两次,就只觉得是自己太贪婪,不敢多加借用……开什么玩笑,他是犹觉得不够。




容九初初感觉到惊蛰这想法,甚至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无奈。




他原本以为,惊蛰已经学会伸出爪牙。




没想到,惊蛰至多在他身上磨一磨爪,偷偷留下几道小狗抓痕,就已经心满意足,甚至还觉得愧疚!




还要再多,再深一步。




“只抓了一个敏窕,你就心满意足了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如同带着无尽深沉的阴暗,“要知道,麻烦,可不会避之不见,就不存在的。你自己不在乎,可你的朋友们呢?”




惊蛰沉默了一瞬,抬头看向明目张胆蛊惑他的容九。




容九那微卷的语调浸满了巧舌如簧的引诱,冰凉的声音柔和下来,遮掩着底下的恶意。




最起码,并不能只是磨磨爪,这顶什么用?




“斩草要除根,你应该知道,动了敏窕的代价,却还是动了……那,”他抓着惊蛰的手,仿佛那寒冷的温度也随之侵染,一点,一点将惊蛰同化,“下一个,就是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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