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白孤生
第七十四章(第3页)
柳氏喃喃说着:“是能看透,只是,不知又要几时……”
她的身体并不怎么好,每到冬天,多少也是有点小病小灾,要是她也没撑住,那岑良……柳氏怎么舍得让她独自在这世间吃苦。
如今看着她渐渐成熟起来,柳氏这心中,多少也是放心的。
柳氏和岑良在这镖局,也有自己的房间。
太累或者太晚,也会直接在这里歇下,两人在这放了些换洗的衣物,午后也会在这小憩。
与张夫人道别后,柳氏回到屋里,净手后,原是打算歇息,只是总归睡不着,辗转反侧了片刻,她从腰间的荷包,取出一张被折叠了又折叠的信纸。
这不是于管事给她的那封信。
而是张世杰给她的。
这封书信,是当年岑家出事前,岑玄因寄给张世杰的信。
岑玄因是有事求他帮忙。
可张世杰那时不在同州,比预想中还要晚上一个月才收到这封信。得知书信内容的那一刻,张世杰疯了一般赶往京城,然岑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张世杰到底是还没赶上。
柳氏的手颤抖着抚过岑玄因熟悉的字迹,轻声说道:“因为你是个蠢货,所以才会想着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
这信上,安排的是柳氏和岑良的逃离路线。
尽管张世杰没有收到这封信,可柳氏相信,若是当年她没有带着岑良跳水,或许在前往教坊司的路上,她们也能获救。
他总是有许多的朋友
。
可偏偏就出在,从岑玄因这个傻瓜,什么都不肯与她说,自己一昧安排着,总觉得什么都能自己扛着。
柳氏的手几乎揉皱了信纸。
人算不如天算,再多的算计都未必能顺利成行,她们到底侥幸活了下来。
可岑玄因呢?
柳氏抓着信纸,躬下了腰。
…
“惊蛰,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弥补遗憾,你最想做什么?”
年少时,还在北房的日子清闲无聊,明雨总会拉着惊蛰,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一生中遗憾之事不知几何,哪个遗憾都想弥补,就连问出这话的明雨,一时间都很难选出一个“最”。
惊蛰却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在出事前,把家里人都拖上马车离开京城。”
明雨:“那不就是,变成畏罪潜逃了?”
惊蛰撇嘴,才不在乎这个,他一直坚信自家是被冤枉的。
“就算成为山贼,成为通缉犯,可这会让他们活着。”他道,“活着,难道不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吗?”
这可是在出事前,爹娘拼了命都要让惊蛰记住的事。
凡事,先活着,才有后话。
只可惜,惊蛰是记住了这话,却未必是这么做的。
惊蛰觉得,这也不能怪他。
谁让这皇宫,就是这么危机四伏。
总有些事情出其不意。
就好比今日。
德妃忽而起了兴,召见了宫里各处的掌印,掌司与尚宫女官,除了乾明宫和寿康宫的宫人使唤不动,其余人等,却是不得不前来。
说是最近宫中诸事频发,德妃让这些人聚集起来,再听宫规训诫。
惊蛰就在人群中,跟在姜金明左右。
惊蛰:“姜掌司,从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吗?”
姜金明:“自然是有。不过,上一回,是贵……那位做的。”
惊蛰知道姜金明说的是黄仪结。
德妃自然不可能对他们训斥,不外乎是德妃身边得势的大太监大宫女出来说点什么,多是走个过场,以展现自己的威严。
惊蛰从头到尾都跟着姜金明,姜金明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在众多人里头,绝不出挑。
只是训话到了一半,却有意外。
太后到了。
相比较他们这样的小事,迎接太后自然才是大事。德妃立刻撇下他们,带着众多宫人去迎接太后娘娘。
惊蛰稍稍挪了挪身子,躲在姜金明的身后。
姜金明:“怂。”
惊蛰:“冷。”
站在雪地里听着“教诲”,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德妃原本也是不敢拖延太久,毕竟这里面不乏手握实权的掌印,真要做过火,这以后办事上,可就未必那么顺遂。
谁让德妃已不是从前如日中天的模样,如今这些掌印肯来,不过是看着她身后的太后。太后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与
景元帝生分,可宫里头都不敢明面上得罪她。
不过这一回,太后特地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是为了给德妃撑腰吗?
因着太后在,这些人又硬生生多站了一刻钟,这才被打发走了。
惊蛰微眯起眼,听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这些掌印掌司不像是普通的宫人,离去的路上并不曾多话,甚至脸上,多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那笑容,根本达不到眼底。
德妃这通折腾,根本没有达到她的目的不说,接下来两日,就传出了德妃病重不起的消息。
惊蛰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推开窗,听到廖江在外和慧平说话。
“……太医都过去了,也不知情况如何……”
“真病了?”
惊蛰趴在窗边,“说大声点,让我也听听。”
廖江和慧平一起凑过来,陈密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活像是受不了他们的聒噪。
“前几日,德妃不是想敲打各宫吗?结果太后去了后,就虎头蛇尾,现在还病了……”廖江挑眉,“难道,太后对德妃不满。”
惊蛰敛眉,是啊,那天太后亲临,多数人还觉得,太后是特地去给德妃撑腰,就算后头随意打发走了他们,这些人也不敢说些什么。
可紧接着德妃病重,那就是另外一个意思。
难道,太后训斥了德妃?
德妃这个举动无疑是带着一点心思的,或许是想重新接管宫中大权。可太后……难道不想她这么做?
奇怪。
之前德妃不还做得好好的,怎么太后眨眼间就翻脸了?
惊蛰心下想着,面上却是说:“宫里的事,难以捉摸得清楚,私下说说就罢,不要在外胡言。”
几人应是。
今天是十二月十三,惊蛰起来后,料理了手头的事务,就带着慧平外出,匆匆赶往供应库,他们之前就约好了,今天要清点物品。
等回来的路上,他们撞见了容九。
非常合理,非常正常,哈,毕竟这可是逢三。
就合该是惊蛰和容九见面的日子。
只不过这次碰面,有些凑巧过头。
慧平是最先看到的,因为那个时候,惊蛰还一边走一边头疼地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东西,他觉得杂务司这地方还不如直殿司,好歹没有那么多不得不处理的事。
身为一个几乎是负责后勤的地方,杂务司得和所有人都打交道。
他们刚刚从供应库回来,将要穿过御花园。可惊蛰一想起刚才的谈话就觉得头疼。
等回去,还得跟掌印再聊一聊。
“惊蛰,你看。”
慧平的声音紧张,一把按住了惊蛰的肩膀。他这一拍之下,力气大得惊人,险些把惊蛰手里拿着的东西都拍到地上。
惊蛰:“怎么……”
他刚抬起头,就看到了容九。
在御花园的中间,他长身而立,看
起来非常显眼。今日他穿着不再是侍卫服,而是一件常服,可套在他的身上就非常出挑,很是惹人注意。
……就是单薄了些,总觉得容易被冻死。
这时候的容九不只是孤身一人。
在他身前,还跪着一个妙龄宫女。她仰着头,楚楚可怜不知在说什么,虽听不清楚,不过,也有几分柔媚可怜。
只差一个拐角出去,容九就能看到他们。
慧平一拉之下,把惊蛰拖了回去,有点紧张地说道:“惊蛰,你小心点。”
惊蛰茫然:“小心什么。”
慧平作为惊蛰身边,除了明雨外,隐约猜到容九和惊蛰关系的人,一看到惊蛰这么茫然的模样,就有点焦急:“你没看出来吗?那个宫女,摆明了是喜欢容九。”
惊蛰:“这怎么看得出来?”
慧平:“……这哪里看不出来!”
容九那么可怕的人,正要得罪了他,滚都来不及,怎么敢跪在他的身前恳求?
再者说,这宫女连哭都带着一股可怜动人的模样,这可是大冬天……跪在地上,膝盖都冷得彻骨,正常人哪来的心思去注意这个?
这可是御花园,宫女行动往往是两人一队,怎么可能会有人孤身来这里,摆明了是故意拦着他的。
惊蛰觉得慧平说得有理。
“容九真是有魅力呀。”惊蛰感慨,“不过,我们还是悄悄绕道走,免得撞见了尴尬。”
慧平:“就这?”
惊蛰:“……不然?”
慧平盯着惊蛰瞧:“你不嫉妒?”
……呵,容九现在禁欲,什么都不能做,不然早把惊蛰这道菜给吃了。
优秀的人总是有许多人喜欢,他对容九总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只是这场面,要是撞到了,的确尴尬过头,惊蛰这才想着避开。
真是要命。
就在他们打算悄悄溜走时,容九不耐烦地说道:“石黎。”
“卑职在。”
惊蛰疑惑挑眉,刚才容九身边,除开那宫女外,还有石黎在……吗?
是因为树影掩映,他们没看见?
“拖走。”
柳美人吃惊抬头,正要说话,却被石黎塞进一把雪,将话给堵在喉咙。柳美人瞪大了眼,呜咽地看着石黎,眼底的热泪还没流出来,就被暗卫粗暴了抓住了头发。
他们这样的人,从来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向来只听从皇帝的命令。
景元帝说拖走,那就是得拖着走。
这宫女不是寻常的宫女,而是柳美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御花园拦人,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段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
“谁!”
石黎感觉到陌生的气息,猛地看向拐角处。
却看到一颗脑袋,哦……下面还有一颗,两个人犹犹豫豫地探出头。
正是惊蛰和慧平。
他们俩也不想的,可不知道哪一个龟孙子今天在御花园洒扫的时候居然没扫干净,慧平一脚踩上了一小截枯枝。()
嘎吱一声,如此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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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注意到石黎的眼神,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刀,那锋芒毕露,全然不似平时。
不过在看到他的时候,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小郎君。”
端得是温和。
前提是要忽略他手中拖着的人。
而容九像是早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根本没有露出诧异的神情,仍是不紧不慢地走到惊蛰跟前来。
慧平嗖嗖嗖退到石黎身边。
现在他手里提这个人,看起来也有点恐怖,但总比跟在容九面前好多了。
“都看到了?”
“嗯。”
“生气吗?”
“没有。”
惊蛰摇了摇头。
容九冷淡地说道:“那便好。”
他刚刚有那么多的耐心听她说那么多废话,不过是因为他远远看到了惊蛰。
他不想在惊蛰面前杀人,这才勉强忍住。
男人蹙眉,他何时也有了这样的犹疑?
“你怕我嫉妒?”惊蛰想起慧平刚刚的话,“一般来说,若是为你嫉妒,不该叫人更高兴些?”
说明心中有他?
依稀想着以前父亲看过的杂书,惊蛰稀里糊涂地想。
“一般?谁说的胡言乱语。”容九的大手按住惊蛰的小狗头,冷漠说道,“你是我的,何须这种无聊的事来验证。”
会惹来惊蛰嫉妒,恨意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根本不允许惊蛰对除他之外的存在产生那么激烈偏激的情绪,那怕是因为他,那也不行。
爱与恨,是世间最激进的情绪。
爱只能因他,若化为恨,也只能为他。
不过,想到方才的柳美人,男人敛下眼底的杀气。。
这斗兽场已然无趣,更平添不喜,那也该将除去它这件事,提上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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