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鸾团子来袭

第 63 章(第3页)





“你想靠劫裴颂的货船,来引发伊州和忻州的矛盾,这其中的关键其实不在于伊州信不信,而在于裴颂信不信。”




萧厉有些跟不上温瑜的思路,说:“我不明白。”




温瑜便道:“你觉得伊州会因忻州假扮他们劫了货船动怒,但究其缘由,是伊州会害怕裴颂那边发难。若是裴颂看出这是我们的计谋,不曾发难呢?”




萧厉道:“伊州或许会同忻州交恶,但




还不至于开战。”




“这就对了。”温瑜说:“你的法子,是给伊州和忻州都泼了一盆脏水,有用,但见效不大。若叫他们受人点拨,反应过来是我们栽赃,指不定还会促使他们结盟。”




萧厉搁在案上的手紧攥成了拳:“抱歉,是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险些弄巧成拙。”




温瑜说:“这个计谋能用的,只是需要往后面再看一层,做一个让裴颂也不知究竟是谁抢了他东西的局。”




萧厉只觉跟温瑜探讨这些,比他看书和复盘坪州历代战役排兵布阵,学到的还要多,他不自觉问:“如何让裴颂相信?”




温瑜指尖在桌面上轻扣了两下,说:“我们先前猜测过忻州背后的靠山是谁?”




萧厉答:“魏岐山。”




温瑜道:“这不就得了,我们,把忻州的靠山是魏岐山摆到明面上来。你那一计,就变成了是魏岐山抢裴颂的东西。”




萧厉脑中那些困扰他多时的乱线,都在温瑜三言两语中,一根根串联了起来。




他又一次在温瑜循循善诱的引导中,无比清晰地看到了整个天下的局势,掌心有了细微的汗意,问:“怎么挑明?”




温瑜看着他道:“让他们自爆靠山,应该是最有效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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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厉从温瑜房中离去时,仍有些若有所思。




他怎么也没料到,他提出劫货的那支船队,本就是温瑜的。




她身上,还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萧厉并不气馁,这反倒更加剧了心中的念头:变强。




夺下坪州北部屏障的事有了眉目,接下来就是一步步部署。




且温瑜还抛给了他一个让他不得不深思的的问题:若南陈五万大军攻百刃关,坪州只有一万军,如何守关?




坪州眼下囤兵满打满算,约莫是一万五。




她设想同南陈开战,是不是已有了不嫁去南陈的打算?




这个念头,让萧厉眸色不受控制地深了些许。




他脚下步子不由加快,只想顷刻间就能回到军营,将整个坪州的兵力布防和各处险关阻要背个滚瓜烂熟。




途经院门口时,发现温瑜那武婢目光尤其不善地盯着自己,他也已无暇多想,目光只浅淡掠过对方,大步流星离去。




昭白眼瞧着那登徒子从自家翁主房里出来,唇上还多了一处先前没有的伤口,且惊且怒,眼刀几乎是要将他剐下一层皮来。




可对方只浅淡看她一眼,便越过她走了,像是示威一般。




昭白怔在原地,随即愈发愤怒地用力一踏,脚下青砖裂了一块。




她转身进屋去寻温瑜。




温瑜那头还在深思眼下的布局。




这两日她要处理的事太多了,北伐的事,全权交与了陈巍和李洵他们底下的一众谋士去商议,自己不曾多想,今日萧厉提出的法子,倒是一下子打开了她的思路。




只是……




萧历虽说劫船是




受她通城征兵所启发,可为了激化矛盾,却几乎是理所当然的想到了烧货。




这样隐约已透着凌厉狠绝的手段,实在是让她担忧。




行伍之人,杀伐只会越来越重的。




她不希望萧历走上极端。




温瑜看着舆图出神了一会儿,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时,一摸茶杯摸了个空,侧眸看去,方发现自己惯用的那只茶杯没放在原处。




她似想起来什么,视线扫向萧厉方才站的位置,看到了他放在案角的那只茶杯。




温瑜愣住,随即又有些暗恼,觉着自己近日或许真是忧思过多了,怎总是出现这样的疏忽。




不过还好,他应没发现吧?




思绪却不自觉地有些飘远。




很多时候,她其实也已捋不清自己对萧厉的感情了。




因为他曾是她的恩人,逃亡路上又处处护她周全,二人在相处时便一直都没能分出个明确的界限。




她不知道自己对萧厉是感激和感动,还是生死与共里产生的依赖。




抑或是在更早之前,他总是冷言冷语却不曾薄待她半分,明明窥见了她的秘密又装作不知时,他于她而言,就已不太一样?




但不管是什么,那个答案都已不重要了。




继续照着当前的路走下去才是对的。




外边传来敲门声。




温瑜唤了声“进来”。




是昭白。




她心中怒气没消,张口便道:“翁主,那姓萧的……”




温瑜打断她:“军中有事,他无礼了些,我已训说过他。严确那边怎么说?”




昭白到了嘴边的一通眼药只得先咽了回去,但见温瑜神色平静,似乎并未把那人放心上,她心中顿时舒坦了不少。




历来王宫贵女,同夫婿不合,豢养面首的也不在少数。




只要自家翁主不会因那厮无心大计,昭白不觉养个侍卫或将军当面首有什么。




她往后多的是机会给那姓萧的上眼药,此刻便收敛了神色,有些凝重地道:“严确说,眠月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