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第3页)





梅良玉看着星图,平静道:“得让它不转才行,又或者保持在三转以内都有把握,你们阴阳家讲究星辰不变,你观朱雀七宿有三百六十转,变故太多,换别的试试。”




刑春叹气:“我四方星宿都观过了,都在百转以上。”




梅良玉点点头,慢条斯理道:“去祭祀看看吧。”




刑春:“我不。”




梅良玉:“那就再观。”




刑春看看他:“你就没有什么修行上的烦恼,可以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的吗?”




梅良玉想了想:“还真没有。”




刑春:“……”




梅良玉继续帮刑春看星图。




虽然他也到了修行的瓶颈,却不着急,因为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天色微微发亮,夜雾散去,爬藤上的小白花沾染露珠,从花瓣上坠落在地面。




春季晨间的雾气较重,冷意直达大门口的两人心底,坐在门口的刑春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道:“天亮了啊。”




梅良玉起身道:“我回舍馆了。”




“我也回去睡会。”刑春跟着起身,他收拾好食盒提起来,问,“你师妹还在里面学呢?”




话刚说完,虞岁就从圣堂大殿跑出来了。




两人看着虞岁从远跑近。




虞岁惊讶道:“咦,师兄,你们怎么还在?”




虽然她一直知道这两人没走,但还是要装一下。




梅良玉没答,只问:“学会了?”




虞岁摇头:“没有。”




梅良玉听笑了,给她指了个方向,“阴阳家挺远,跑吧。”




虞岁跑了。




刑春唏嘘道:“够努力,这孩子将来必成圣者。”




*




虞岁真是一路跑去阴阳家。




天才刚蒙蒙亮,她又一夜没睡,跑到阴阳家时感觉脑子晕乎乎的,靠墙站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路上也有赶早起来的学生,但他们都慢悠悠的,不赶时间,看见跑在路上的虞岁时还惊讶了会。




虞岁靠墙蹲下,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八卦图,画到巽字时,拿着树枝点了点,神色若有所思。




经过昨晚的反复试炼,外加师尊的指点,虞岁对体内的光核又有了新的认知。




此时附近没人,虞岁悄悄从异火中剥离出一颗光核,试图吸取它的五行之气,这份力量却被光核牢牢锁住。对剥离出的五行光核她可以单独控制,却无法抽离出其中的五行之气。




她也没法将光核都捏碎到只剩一颗,只要她试图从光核中抽取五行之气,就会在那瞬间诞生她拥有光核的极限数。




师尊说:“你的五行光核在与某种力量对抗。”




虞岁可以肯定不是异火。




除去异火,只剩下息壤。




农家至宝息壤,有生生不息的作用,用在农家九流术是最适合的,也是他们最需要的。




虞岁不修农家九流术,且只有一半的息壤。




拥有缺失的至宝,也许弊大于利。




虞岁的重点一直都在异火和通信阵上,关于息壤倒是少有研究,因为它在自己体内似乎安安静静的,没有给出半点反应。




直到这两年她试图从五行光核中提取五行之力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而这份不对劲似乎跟息壤有关。




她问自己,如何?把息壤剥离吗?




那我就死了。




虞岁双手撑着脸,皱着眉头苦思。




接下来的日子虞岁都在为这事烦恼,往返阴阳家和鬼道圣堂,整天不睡觉地学习。梅良玉偶尔会去鬼道圣堂跟他师尊唠嗑,每次晚上来都能见到他不睡觉的师妹。




又一天晚上,梅良玉看见在圣堂大殿内转八卦图的虞岁,神色莫测道:“你现在还做不到肉身消解,意识永存,累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虞岁头也没回道:“我白天休息了噢。”




梅良玉轻轻挑眉:“阴阳家那小老头没骂你?”




蹲着身子捣鼓八卦图的虞岁顿了顿,摸了摸脸颊说:“骂了,还挺凶,挺吓人的。”




不得不说老头子那亮如刀光的眼神看过来时,虞岁就算想睡都被这眼神给吓清醒了。从前在国院时,教习先生们都碍于她郡主的身份,没人敢训斥她在课上睡觉,来了太乙学院后,这里的老师个个都是十三境的强者,也不全都来自青阳,可不会惯着她。




梅良玉走到桌边坐下:“他骂你什么了?”




虞岁回想道:“学习态度不端正。”




梅良玉点点头。




“仗着懂点基础就好高骛远,不知天高地厚,辜负父母,行为恶劣……”不等虞岁说完,梅良玉已经打断道,“那你跟师尊告状啊。”




“诶?”虞岁扭头看过来,灯光下可见她鼻尖薄汗,“告什么状?”




梅良玉轻抬下巴,不可一世的态度,他的声音落入虞岁耳中,虽也是冷冷的,却不像景云奎给她的感觉充满攻击性与批评,反而给予了安全感。




“阴阳家重礼法,讲辈分,他认为你不尊师重道,却没想过你是师尊的徒弟。景云奎的老师是咱们师尊的徒孙,后转修阴阳家,要真算起来,这小老头该称咱们师尊为祖师爷,他的老师是你的师侄,他再唤你一声小师祖也不为过。”




坐在椅子上的人话说得懒懒散散,却又犀利如刀:“你是他的前辈,可轮不到他跳过这事实跟你讲尊师之道的礼遇,还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虞岁把其中关系缕清,惊讶道:“可以这么算吗?”




梅良玉示意她看师尊。




虞岁抬头去看画像。




常艮圣者答:“可以。”




虞岁恍然。




她总算知道师兄的自信从哪里来了,除开他本人的乖张性格外,有这辈分压制,确实令人无比自信。




景云奎授课也确实严厉,连着好几天当着众人的面点名批评打瞌睡的虞岁,她也在听,只是偶尔困意来袭走神了。




不过骂就骂了,虞岁也没太在意。




这天晚上梅良玉给她理清关系后,常艮圣者去阴阳家转了圈,一会儿就回来了。




第二天,虞岁看见景云奎脸色极差地走进课堂,全程没有废话的直接开讲,她试探性地趴桌睡了会,没有被点名。




前些日子盯着虞岁看她是否走神的景云奎,这会当看不见她这个人似的。




虞岁总算放心了,可以在白天小睡片刻补补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