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6 章 丹丘谷10(第2页)

 人命在这种人眼中往往只是一个数字。

 阿奇把炕烧热,羽流萤喝了安神的药,睡了很长一觉。

 很奇怪,她又梦到北阙龙归云了。

 还是在梅坞的洗梅阁里,她光着脚踩着藤编椅子,水绿色的丝绸长裙挽到膝盖上,面前的小窗子开着,窗外是梅坞郁郁葱葱的梅树,一阵阵微风从窗子吹进来。

 她捧着半个西瓜,拿着长柄勺子挖着吃,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正发呆时,头上猫耳朵一样的双螺髻被狠狠揉了一把,绑着发髻的水绿色发带蹭到脸上。

 她抱着西瓜回头,一只炽热滚烫的手捏住她的脸,把她的脸颊捏得鼓起来,亲上了她的嘴唇。

 窗外的微风不断吹进来,树叶在沙沙作响,好似一层薄薄的纱从天空垂下来,一切都是那么朦胧遥远。

 羽流萤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漆黑,三花猫在她枕头上缩成了一个球,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

 她看着炕上面的床帐子愣了一会,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又梦见他了。”

 其实那个时候她没觉得自己有多快乐,当然她现在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快乐。

 穿越之前,她忍受贫穷带来的种种痛苦。

 穿越之后,她忍受学习诡术的种种痛觉。


 在她的人生中,真正快乐的日子屈指可数。

 羽流萤是个理科生,学的计算机,如果没有穿越顺利毕业的话,她大概正在电脑前写代码,哲学这种东西她是不懂的,她躺在炕上,对着黑暗看了许久,又庆幸自己不懂哲学。

 懂得太多,想得只会更多。

 炕烧得很热,这一觉睡得骨头都快酥掉了,羽流萤出了一身的细汗,发现黏在脸上,脑袋有些昏沉,她掀开被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穿好衣服鞋袜下了床。

 阿奇在躺椅上睡觉,身上盖着一个毛毯,听见羽流萤下炕的动静也醒了过来,她没有说话,沉默地点上了蜡烛。

 屋子里亮了起来,羽流萤把一个四角宫灯点上,她披上斗篷,拎着灯笼出门了。

 村子里的小路是不太好走的,小路两边堆着雪,刺骨的寒风中,羽流萤把脸缩在围巾里,来到了村长许老伯的家。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农村小院,现在还不是睡觉

 的时候,屋子里的灯亮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羽流萤敲了敲大门,过了会,一个青年从屋子里走出来,打开了大门。

 那青年看见她,咧嘴笑了:“是羽姑娘啊。”

 他在前面领着路,走进了许老伯的屋子,油灯底下,许老伯正坐在炕上挑豆子。

 看见羽流萤来,咳了一阵后摸摸胡子:“羽丫头,坐炕上暖和会儿L吧。”

 羽流萤坐在炕沿上,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慢慢地挑着豆子。

 过了会,许老伯说话了:“大晚上跑到我这儿L,就为了看我这个老人家挑豆子?”

 羽流萤把视线从豆子上收回来,声音有些发紧:“许老伯,我们去三危山吧。”

 许老伯又咳了一阵,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哗啦一声,锅排篦子上的豆子滚落,许老伯奴声说道:“怎么能去三危山!”

 “长生殿不是好地方,难道三危山就是么!”

 “三危山和长生殿都不怀好意,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为人驱策的牛羊,诡术师的命也是命啊!”

 羽流萤平静地说道:“不然呢,我们该拿什么和三危山斗,三危山和长生殿都有九品天人,九品天人意味着什么,老伯难道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