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循伊人睽睽

第 65 章(第3页)





所以江鹭绝无一时畅快的时候。




他今日竟生畅意——姜循指甲掐入他颈侧肉,发出一声急促的如弓弦绷紧的叫声。




她在他怀里微微发抖,身上布满冷汗。




江鹭低头看她,他用吻来抚慰她的痛。然而姜循蹙着细眉,脸色从酡红变得苍白。她是极为擅忍之人,此时的痛意却好像难以忍受,她波光一样的眼睛望着江鹭,水雾迷离。




江鹭怔:“竟这样痛?”




姜循痛得说不出话,眼神失焦,与他相握的手尽是汗意。




江鹭撑着自己不动,弯腰拥着她,不由自主地在她耳边絮絮低语,带着哄慰,粉唇轻轻擦过她脸颊。姜循本在忍痛,然他混乱之时在她耳边说的一些话,让她心中生讶。




她不禁侧脸看他,看这还是不是她认识的江鹭。




江鹭见她始终蹙眉,又见自己哄了很久,姜循仍在发抖。她眼中泪意点点,睫上沾着水,楚楚可怜地窝在他怀中,似乎一折便会断。




她轻轻唤他名字。




他低低应了,见她这样痛苦,心中便六神无主。




汗珠沾在乌发上,江鹭身体僵硬,心却生出退缩之意。他控制不得,见不得她吃苦。她这样痛,他心一狠,便克制自己的渴望,当即抽身而去。




江鹭俯身:“好了,没事了……”




姜循大惊:“……!”




这就走了?




他的一腔怜惜喂了狗,姜循非但不感恩,在他俯身轻哄时,她抓住他的肩,使力将他朝后推。江鹭不知她要做什么,在床笫间又不对她设防,轻易被她推倒。




他见这妖精一样的小娘子眉目间蕴着一腔决然冷酷之意,跨坐俯身而来。




他霎时猜出她要做什么,猛地扣住她手腕:“不可,姜循——唔!”




江鹭握着她腕子的手骤然僵住,力气极大。青筋绷如弓线,瘦白而指骨秀美。他蓦地朝后倒,后脑勺磕在铺着一层铺子的床板上。这样柔软的床,他都撞出一声沉闷的“咚”。




于此同时,姜循本着一腔狠意,本已做好更痛的觉悟,却发现江




鹭生了变化,快速地失去了力气。




钢石变得柔软,熨帖着她,他与她皆是大脑空白。




姜循眼睫上挂着一滴泪,古怪地低头,看向那涨红着脸、闭目微颤的小郎君。他像从火里刚刚爬出,又是发抖又是喘息,握着她腕子的手都在抖。




江鹭好半晌回过神,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姜循这似笑非笑的表情。




似嘲他无用。




江鹭沉默。




他心中同样大为不解,又生出燥意。男儿郎受不得激,他又这样年轻气盛,本应在她的嘲笑中重振旗鼓,好好惩罚一下这瞧不起他的小娘子。




然而江鹭仰望着姜循,看到她掩饰在笑意后的疲惫……她这两日,经的事太多了。




她本不应与他这样的。




江鹭揽臂,将姜循拥入怀中,轻轻亲她。不含欲,只是情,他的湿润温情,让姜循怔忡发软。




亲吻让二人十分有感觉,让他们生出晕乎乎的感觉。气息稍微错开后,她埋在他怀中,轻笑:“阿鹭,你好没用。”




江鹭温声:“是,我没用。你睡吧,我来收拾。”




姜循惊愕,她分明感觉到他尚未如愿。她正要询问,江鹭用手捂住了她眼睛,微光透过指缝,并不刺目。姜循听到他再次轻声:“睡吧,姜循。”




许是确实累,许是当真被诱哄,姜循顺了他的意,被他送入被褥中。




她浑然不管她那个脸皮薄的情郎要如何收拾二人,收拾这一室狼藉。她听到断续的窸窣声音,身体几度被他擦拭。他不只收拾二人的狼狈,还为她受伤的掌心涂了药。她伸手欲挠,被他握住手不让乱动。




……奇怪,他怎么看到她受伤了,却也不问?莫非知情?




姜循太困了,想得不清楚,只想睡醒了再说。而江鹭兀自收拾了许久,在姜循半睡半醒间,他上了榻。




姜循朝他怀里滚去,他搂住她,熄了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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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循睡得不算稳。




身体不太舒服,精神又倦怠,榻间还多了一个人。一整夜,她都浑浑噩噩,却丝毫不想放开。她如同身处冰窟,又在不断下落,她需要这一点温情,需要一截横木来让她浮出水面稍稍换气。




半梦半醒间,姜循感觉到江鹭推开了自己。




他的气息渐渐远离,姜循便困顿地睁开眼。




帐子被悬了一半,江鹭背对着她,正在穿戴衣物。外头有屏风挡着,姜循看不到天色,只模糊地看着他。




她睁开眼,江鹭便察觉了。他微回头,黑发如墨,唇红齿白。也许此事天然易让男子生出无尽蓬勃。莹莹微光中,小世子当真俊美得让姜循瞬生情意。




她乌发散落面颊粉白,生生浮着一层浅浅荔色。她那半遮半掩的媚色,让江鹭心间揪起。他瞬间有了感觉,却立刻屏住呼吸,靠内力来强行压下。




姜循哪里知道江鹭在练内功。她卧在茵褥下,朝着他笑,开口的声音透着喑哑慵懒之意:“有一道谜,你来解解。”




江鹭挑眉。




姜循慢悠悠:“夜半来,天明去。你猜这是什么?”




江鹭学识不输她,刹那间便猜出她打趣的是他这种偷摸行为。他脸生烫意,偏不如她意,只说:“昙花。对不对?”




姜循一噎,哼了一哼:“你说是就是吧。”




她叹口气,推开褥子便要爬起。她大剌剌地出来,冰肌玉骨遍体清凉,江鹭一愣,几乎是扑过来,重新将褥子压回她身上,裹紧她。




他惊怒:“你做什么?”




姜循斜眼:“你慌什么?”




她意有所指,江鹭冷静片刻,说:“我怕你着凉。”




姜循被裹得动弹不得,却无损她的戏谑:“不对吧?我看你眼神一下子就变了,躲开了……你不敢看?吃都吃了,却不敢认。”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她便让他颈生绯意。




眼看他那绯意朝脸上窜去,姜循生愁:哎,果然皮嫩,不好瞒人。




日后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