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宴黑猫白袜子

第 93 章 于槐在浴室门口站...(第2页)

 说着说着,于槐就忍不住多看了岑梓白一眼。


 这个时候,男生竟然已经悄无声息摸到了距离甘棠只有一两米的地方。


 他微微偏头,双眸湿润而专注地看着甘棠。


 从表情上看,岑梓白显然不知道甘棠和他现在究竟在讨论些什么。


 然而,仿佛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就在于槐望向岑梓白的那一瞬间,身材高大的男生已经转过脸来,如同泥浆一般浑浊的眼眸,直直地对上了于槐。


 于槐猛地打了个哆嗦。


 岑梓白的眼睛里依旧空洞荒芜,根本没有聚焦。


 可是……


 可是刚才于槐却依然感觉到,房间里好像有人在看他。


 而且看他的目光格外阴冷怨毒。


 “于槐?怎么了?”


 于槐被甘棠喊回了神。


 甘棠这时候的心神完全放在了还肉仪式上,而且显然他并没有被窥视的感觉。


 “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张二叔他们该不会早就已经走了吧?”


 一听到要还肉,他整个人立刻就待不住了。


 少年一推桌子便站起了身,桌上大半的食物碰都没碰就想往外走。


 于槐连忙拉住了他。


 “没事,我着,于槐将目光迟疑地对准了甘棠身侧的高大男生。


 “可是我来的时候,没想到你这个……额,朋友……‘回来’得这么快。”


 于槐犹犹豫豫地说道。


 “他现在这样子,应该应该也没有办法跟着我们一起吧?”


 于槐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


 而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只觉得,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一次,那目光中的极度恶意变得更加明显了。


 于槐只觉得背后好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揪了一下,他吓了一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一跃而起。


 循着黑暗中那道恶毒目光袭来的方向,他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再寻常不过的房梁。


 甘棠外婆家一直到现在依然是老房子,人字形的屋顶高挑,密布各种横梁侧梁。梁上一般搭着木板,里头放些杂物。


 除非是将后院子里那架高高的竹梯拎过来,寻常人压根就爬不上去。就算上去了,那么薄的木板也承受不了人的体重。所以,那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在瞪于槐。而且就算是真的要被人瞪,也该是被面前的岑梓白瞪……可如今于槐看过去,只看到那男生正委委屈屈地伸手去勾甘棠的袖子。


 “糖糖,别,别丢下我。”


 比于槐还高一个头的男生泪眼盈眶,眸中的惶恐不安浓郁得仿佛能直接掉出眼眶。即便于槐这么不喜欢如今的岑梓白,也得承认,这货现在看上去确实蛮可怜的。


 “啪——”


 然后下一秒,岑梓白的手就被甘棠用力地拍掉了。


 “别碰我!”


 甘棠厉声喝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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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槐在浴室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里头哗哗的水声渐消。他站在那里,迟疑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踢开门闯进去。其实最开始,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浴室里怎么会有两个人的声音?


 甘棠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气急败坏,而另外一个浑浊低沉的嗓音,听上去又格外的怪异。


 于槐完全想不出有那个成年男的能哭成那样,黏腻的嗓音,像是每一个音节上都刷了一层厚而稠的浆。于槐一听到那个声音就觉得很不舒服,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胳膊肘上汗毛已经立了起来。


 “甘棠?”


 于是他又喊了一声。


 好在马上甘棠就对他做出了回应。


 “我,我在,稍等一下——”少年的声音依旧清亮。


 随即那声音低了下去:“给我滚远点不然我就把你那玩意踩烂……滚……恶心……你tm给我穿好衣服……”


 含糊的咒骂格外咬牙切齿,而这些话并不是对于槐说的。


 可于槐还是不自觉竖起了耳朵,小心地听着。


 他听到了几声闷哼,水桶砸在某些东西上空洞的响声,凌乱的脚步声,辱骂……等到这些声音也彻底消退下去之后,浴室的门打开了。


 一阵热乎乎的潮气涌出门框。


 甘棠的胸口起伏着,身上的衣服大半也都湿透。


 他的头发和脸上都布满了细汗,仿佛刚刚经过一场桑拿,然而脸色却是铁青的。


 “于槐,找我什么事?正好我也想找你——”


 甘棠在看到于槐后神色似乎缓和了一点。


 可在那一刻,于槐压根就没有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在甘棠的身上,他所有的思绪都被甘棠身后那道耸肩驼背,满脸涕泪的影子吸引了。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胃里涌起了一股奇怪的酸水,周身血液也那一刻变得很凉。


 于槐不用看也知道,现在不仅仅是他的手肘,他的身上所有有毛囊的地方,现在大概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是岑梓白。


 虽然也就是一面之缘,但于槐还是无比迅速地认出了甘棠身后的那个人。


 乍一看,他看上去就跟活着时一模一样。


 然而……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觉得,这个人有点怪。


 在于槐的记忆里,甘棠那个所谓的朋友,那位城里的大少爷,就算是假装出和蔼可亲的样子,眼里却始终凝着一层萦绕不去的傲气。


 如今那家伙却是一幅哭哭啼啼的可怜样,脸上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巴掌印。


 他的言行举止看上去都有些幼稚。幼稚的人总是会让人觉得无害。然而,于槐看向岑梓白的眼睛时,就像是看到了一双死人的眼睛。


 那对浑浊的眼眸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而这种空洞,与男生表情上的丰富情绪对比起来,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巨大恐怖感。


 如果于槐的文化程度能够稍微再高一点的话,他大概会知道,那种感觉叫做恐怖谷效应。


 “这,这是——”


 于槐人都结巴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站在明媚的阳光中,一动也不敢动。


 “他回来了。”


 反倒是甘棠如今看上去冷静多了。他抹掉了脸上的水,轻声说道。


 *


 “可能是砍头带来的后遗症……当然,也可能还肉的仪式完成,这家伙就能恢复正常了。”


 几分钟后,甘棠带着呆若木鸡地于槐回到了客厅,一边吃着外婆特意给他留下来的早饭,一边面无表情地猜测道。


 “……反正我能做的都做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家伙好歹是活着。”


 说话的时候,甘棠自始至终都没有转头多看岑梓白哪怕一眼。


 尽管被“弄脏”又被人舔湿了小腿后,甘棠就立刻用水拼命地冲了腿,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自己的皮肤上,残留着那种粘湿恶心的触感与微微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