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卖身为奴

 一霎那,萧璟白净如玉的面上,显出斑驳指印。

 席上众人大惊失色,那沈砚更是急得冲过来想要将云乔拽来警告。

 边伸手去拽云乔,边急急同萧璟道:“世子爷息怒,世子爷息怒,是贱内不懂事!”

 恨不能跪下叩首磕头谢罪。

 云乔对着沈砚和萧璟,目光皆是厌憎。

 那沈砚试图伸手拉她,

 萧璟却猛然攥着她手腕,将她直接拉进了怀里。

 寒声扫向沈砚斥道:“滚!”

 眼见萧璟动怒,沈砚和堂下众人慌忙退下。

 酒楼偌大的厅堂里,顷刻间只剩萧璟和云乔两人。

 云乔梗着脖子,紧攥着疼得发麻的掌心,不肯言语。

 萧璟瞧着她这副模样,顶着一张被她打了耳光的脸,强攥着她手腕,把人打横抱起,往酒楼后头那通往花楼的小道走去。

 舌尖抵着后槽牙暂且强忍着情绪。

 小道狭窄,周遭堆满了酒坛子。

 云乔被他打横抱着,不止的挣扎,捶打着他骂:“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萧璟充耳不闻,只将步伐加快。

 云乔挣扎间,足尖踢落周遭酒坛子。

 那酒坛子砸地碎裂,溅起的大片酒水,将萧璟背上衣衫染湿。

 浸着满身酒香,他脸色冷得冰寒,抱着怀中云乔的手,青筋暴起,任凭云乔挣扎闹腾,听着她句句厌憎的咒骂,一言不发抱着她疾步走着。

 那条小道很快走进,云乔这才知道,这处酒楼小道通往的是花楼的后门。

 萧璟今日在前头酒楼宴客,这处花楼也早包了下来,如今满楼的花娘都移到了别处,只剩下个空荡荡的楼宇。

 云乔见他将自己抱到此处,又惊又疑。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她攥着他肩头的衣衫布帛,急声问他。

 萧璟略微顿步,低眸瞧着怀中的云乔,目光放肆玩味儿,又隐隐带着难言的疯狂,沉声道:“进去你就知道了。”

 云乔哪里肯好生进去,可萧璟又怎么会放过她,最后还是强压着,将她抱了进去。

 空寂无人的花楼里,他抱着她走过扶手楼梯,踩在木质梯阶的步伐咚咚作响,如同修罗在将死之人耳边写就判词。

 云乔这时候理智稍稍回笼,方才意识到畏惧。

 萧璟是什么样的人,又是如何的雷霆手段。

 自己方才失了理智,在那么多人面前打了他耳光,下了他面子,他本就记恨她,眼下怕更是有可怖的法子折磨她。

 云乔心中惧怕,攥着他肩头衣衫的手,指节泛白。

 萧璟意识到她情绪变化,无声冷嗤了下。

 紧跟着就走过扶梯,停在了一处厢房门前。

 这间厢房,是当初萧璟在楼里撞见云乔时,拉着她躲进去的那间。

 “眼熟吗?”萧璟低眸将怀里的她放下,攥着她手腕,示意她看向卧房。

 云乔视线望去,僵滞了瞬,也认出了这间卧房。

 萧璟一脚踹开了房门,

 云乔她来不及问萧璟带自己到此处是什么意思,就被萧璟攥着手腕扯了进去。

 内室厢房里静寂无人,云乔被他扯进去后摔在了地上。

 萧璟将那门槛都踢烂了,自是无法再紧阖房门。

 云乔昂首看他这副模样,心底畏惧,下意识往前爬,想要避开他。

 却被萧璟压着脚踝,抵在了砖石地上。

 她是背对着他,这一压,胸前白嫩便被砖石地搁的生疼。

 云乔闷哼了声,那声音,无意识带着几分娇媚勾人。

 萧璟心下骂了句妖精,手在她后颈抚过。

 云乔身子颤得厉害,带着哭腔扭头,哀哀问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璟朗声轻笑,目光恣肆浪荡,手掌合拢,捏着她后颈,如同提溜着一个养的宠物玩意儿般,贴着她低语道:

 “云乔知道吗?那天在这楼里,我拉着你进来,你跌坐在我怀中时,我就在想,你生了这样好看的一双眼,若是能天天在我榻上哭,该是多好。”

 萧璟话说的浪荡,云乔被他话语惹怒,咬唇骂他:“你就是个疯子!”

 萧璟闻言低笑,倒是没有反驳。

 反倒坦然应下,缓声道:“是,我就是疯子。若不是疯了,早杀了你了事,何必多费这些心力。”

 云乔被他气的无法,只能咬牙忍辱。

 却还是耐不住性子,咬唇问他:“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萧璟闻言冷笑不已,捏着她下颚。

 他瞧着她,目光玩弄轻贱,问她:

 “放过?

 云乔,你忘了,我早放过你了的。

 是你那口口声声同气连枝结发恩爱的夫君,亲自把你送到我手上,要你伺候我。

 旁人送来的物件,我为何不收?

 送上门来的女人,我为何不要?



 萧璟言语句句羞辱,每一句都是在云乔心口剜肉。

 他说她是旁人送了的物件,云乔想起初心动时,他曾同她说过,她是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任人打骂物件。

 一句温柔言语,哄得云乔痴心错付。

 而今梦醒,当日那个温雅柔情的郎君,一样将她视作旁人送来的物件。

 她的夫君,把她当一个礼物东西,献给萧璟。

 而萧璟,也同样将她视作享用的旁人赠礼。

 云乔在他们两人跟前,找不到半点为人的尊严。

 也不由自主的恨他们。

 她白着脸望向萧璟,目光凄婉,咬得唇瓣渗血,斥道:

 “是,沈砚是作出献妻的无耻勾搭,可你呢,你为了让他如此羞辱我,又暗中做了什么!

 你就是卑鄙的伪君子!若不是你拿着那私盐案子,害得我公爹下狱,逼得沈家满门凄惶,沈砚怎会甘心献上结发妻子!”

 云乔句句泣血悲哀,偏生萧璟,只听出她话语里对自己的恨胜过沈砚。

 他冷笑不已,心中更是盛怒。

 沈砚主动献妻,沈砚处处逼她,待她未曾有半分柔情爱怜。

 自己处处护她,自问不曾亏待她半分。

 可时至今日,她口口声声回护沈砚,却把自己看作是世间第一等的恶人。

 好像他是拆散他们恩爱夫妻的罪人一般。

 她和沈砚,算哪门子的恩爱夫妻!

 萧璟笑意薄凉,捏着她下颚的力道,把人皮肉都捏的青紫。

 寒声嘲弄道:

 “云乔,你以为你是谁?

 不过榻上一个玩意儿而已,真以为你国色天香红颜祸水,能让我枉顾法度构陷沈府不成?

 我告诉你云乔,就是没有你,沈家也得出事,沈延庆也得下大狱!

 数十万两白银,在其位不谋其政,贪赃枉法可恨至极,我将他下狱,是秉公执法,可不是为着逼沈砚献上你!”

 萧璟这话,有真有假,真的是,他处理沈家,的确不是因着云乔,就是没有云乔,沈家也逃不过罪责。

 假的是,他说他没有想逼沈砚献妻。

 早在他应下云乔断了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今日,

 他就是想要云乔亲眼看一看,她口中同气连枝的丈夫,究竟怎么龌龊的人。

 献上妻子自保,为求利益舍了尊严。

 沈砚,无非就是一个人渣而已。

 萧璟设了这局,想要云乔看清沈砚,想要名正言顺的拥有她,也想要,一点点敲碎云乔的骨头。

 云乔听着他字字嘲弄言语,辨不清真假,未曾答话。

 萧璟瞧着她这模样,知晓,还得再逼她一把。

 逼得她穷途末路,置身绝境,才能压着她,同他低头。

 他目光沉凝的瞧着她,突地,从袖中抽出了道黄色布帛。

 那是圣旨,刚刚送到扬州的一道处置沈家的圣旨。

 萧璟扬手将圣旨打开,扔到云乔跟前。

 示意她看。

 云乔下意识顺着他视线低首,瞧了过去。

 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是沈家牵扯进私盐案的结局。

 “男丁枭首示众,女眷充妓为奴……”

 云乔喃喃低语出圣旨上沈家的判词,脸色惨白至极。

 萧璟瞧着她这副模样,伸手抚过她脸颊,瞧着她眼眶里凝滞的泪水。

 缓声道:“云乔,你瞧见过这楼里的花娘吧,为奴为妓,留不得半点尊严,千人骑万人枕,这样的日子,你过得了吗?即便你能忍,你的女儿呢?你忍心让她尚在襁褓之中,就被扔入妓馆,在那样龌龊的境遇下长成,日后也要为奴为妓吗?”

 萧璟话音中的那些言语,句句都戳在云乔痛楚。

 她当然不忍心,也当然受不住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