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也许他恨我(第2页)
枕巾上的血迹还没收拾,放了一天已经有点发乌。北灯叔看了一眼,抓着顾越的手腕搭脉,半晌悠悠地、小声地说。
“我还寻思你成事之后,站出来帮着作证掩饰……不过这东西命大也好,你不背债才最好不过。”
“他怎么了?”顾栩没答,但问顾越情况。
“有些虚浮,主要是久未进食饿着了。”北灯叔歪着嘴,“不过这脉象……怎的有些像癔症?却又不是……怪哉怪哉……”
“什么?”顾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哦,不过问题不大,我先给他处理伤势吧。这血再流下去,恐怕伤了肺腑。”
北灯叔拿开了手,压下心里的迷惑,从药箱取出两根银针。
“太黑了!小栩,点根蜡烛来。”
顾栩去拿蜡烛,北灯叔到水盆边洗手,洗棉线,再把针线穿起,滚一层药粉。
“啊——”
顾越是生生疼醒的。他一睁眼就看见烛火闪烁的房梁圆木,张嘴大叫时额头上传来明显的拉扯感。但是一切都比不过手臂的剧痛,他一低头,看见一名干瘦却力气奇大的中年黑袍男,压着他受伤的手臂,用一根细亮的银针缝他的肉。
顾越立刻不敢乱动了。只是疼得满头冷汗,汗水蛰的头上伤口剧痛,两下夹击,顾越觉得还不如当即昏过去。
“你、你是谁……”顾越虚弱地问,顾大石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爹,他是北灯叔,咱们村的郎中。”顾栩就守在旁边,立刻答道。
顾栩一直观察着顾越。
天知道他也出了一背的冷汗。以为顾越昏迷是因为精怪嫌弃他家穷又倒霉,或是实在受不住痛;方才缝针时他就一直盯着,有些担心这人一睁眼,就又是那个凶狠恶毒的顾大石。
还好,睁开的眼睛迷蒙清澈,虽然立刻含了两泡眼泪,但还是那个……有些不争气的模样。
顾栩略略放心。
北灯叔也觉得怪异。他虽然没跟顾大石直接接触过,可也知道他是顾家村出名的烂脾气恶毒心肠。拿针缝他不说挨顿胖揍,至少一泡骂少不了吧?可都没有,这顾大石清醒了反倒一声不吭,还顺着他似的,压制胳膊的老腿都不用那么使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