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7章 心向往之(第2页)
所以越国上下,至今仍以右都御史称之。
斗勉完全是懵的。
他甚至是费了好一阵劲,才反应过来“云来峰”就是隐相峰的官名,而右都御史指的是革蜚。
但他哪里知道钟离炎为什么去隐相峰,又为什么会跟革蜚打起来?
革蜚不是疯了吗?
疯子和傻子有什么好打的,这不是王八打乌龟——同室操戈?
可文景琇此刻气势如此凌人,越国文武也尽皆看来,颇有一个回答不上,就乱刀分尸的架势——诚然他斗勉身份尊贵,家世显赫,卫国公府一定会为他报仇,但人都没了,报仇对他有什么意义?
“禀越国天子!”斗勉心念急转,心中疯狂问候钟离炎的家人,嘴上也不敢停下:“首先我必须要强调,此行我只是副使,且我全程都在会稽,根本不知道贵国境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我看,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抓住问题的关键,那就是钟离炎为何会和革蜚打起来?他们说不定是有误会,也有可能发生了口角,当然切磋也是说得过去的。这当中的可能性有很多,我们需要本着对两国邦交负责的态度,审慎地去应对。具体怎么做,还要看贵国怎么做。正如我所强调的,此行我只是副使,且我全程在会稽,根本不知道贵国境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景琇耐心地听他说完,摆了摆手:“既然斗副使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了——押下去好生看管,不许害了性命。”
便只这一句,越国皇帝便离开了太庙。
礼官伫立在高台,不知这进行到一半的祭礼,还该不该继续。
“继续吧!”龚知良吩咐了一声,转身离去。
哗啦啦,好似钱塘退潮。太庙里的文武百官,顷刻散去大半。
只剩下礼官自己,和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官,心不在焉地按照规程,来完成祭礼的后半部分。但包括他们在内,也没有谁真正在意大越开国皇帝的忌日。
“天不假年,魂兮永瞑。哀我……”
旗幡招摇,祭台庄肃,声在风中,仿佛呜咽。
……
……
越国的护国大阵,启动十分迅速,从中也可以略窥越国兵备。
处在霸国卧榻之侧,的确容不得他们轻忽。
大阵一启,越国便成铜墙铁壁,江山万里尽一体。
卞凉整军更是没有半点耽误,离开太庙就直接整合兵煞,化作白龙一条,横贯国土,飞落隐相峰。
但在这之前,那磅礴气血之峰就已经倾倒。
轰!
一身重甲被打得只剩几片甲叶的钟离炎,从天而坠,摔在大军之前。把厚重黄土,都砸出一个深坑。
在此之后数息,那柄名为“南岳”的重剑,才翻转几次,倒插在他身边。
革蜚乱发披散,从天而降,那眼神已经不见野兽般的凶残,而体现一种近乎空洞的冷漠,他看了看这柄重剑,对躺在地上的钟离炎道:“这柄名剑跟着你真是辛苦,三天两头被打飞,你是否听到它的哀鸣?”
已经奄奄一息的钟离炎,咬着牙骂道:“你绝对不是革蜚!狗贼,借皮阴我,算什么本事?老子大意之下,才给你机会!”
高政已死,他钟离大爷本该横趟越国,结果却被区区一个革蜚打得半死!
这是何等耻辱!
哪怕高政出来诈个尸,哪怕越国皇帝文景琇亲自出手呢?他也能稍微好想一点。
想他这般与斗昭、姜望齐名的天骄,竟翻船在越国这条小阴沟,被名为“革蜚”的浪花扑灭,真是一生名誉尽东流。羞对献谷父老也!
革蜚漠然道:“如果我不是革蜚能够让你容易接受一点,那你便这样认为吧。我是不在乎弱者的想法的。”
“你他娘——”钟离炎气得几乎跳起来。
但被革蜚狠狠一脚,踩回地面。
革蜚的靴子贴着他的左脸,他的右脸贴着泥土。
不甘受辱的钟离炎不断挣扎,却被革蜚一次次击溃挣扎的力量。
“右都御史!”整军列阵的卞凉出声道:“此人乃楚国正使,不可伤他性命!”
卞凉这时候也是惊疑难定。
革蜚不仅有与钟离炎正面对决的实力,还战而胜之!
钟离炎说此革蜚不是真革蜚,他心里是认的。
所以虽然嘴上客气,姿态亲近,也没忘了让大军保持警戒阵型。
革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挪开自己的靴子,只道:“他提剑斩我时,可没人叫他不要伤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