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谢晚凝原本有些怔怔出神,闻言抿着唇瞪他。

 “恼什么,”陆子宴冲她笑了声,道:“我这不是没要吗?”

 平日,他想她时,还能靠练兵习武来抒发旺盛的精力,昨日饮下的三杯暖情酒,药效无处发泄,让他吃了很大的苦头。

 同样中了药,他只能想着她自己解决,而那个病秧子可以接此机会去亲近他。

 到底还是妒气难消,陆子宴眸光暗了下来,唇边笑意渐渐收敛,静静的看着她。

 谢晚凝被他看的心头发毛,正好此时房门被敲响,鸣剑遣人送炭盆进来了。

 陆子宴松开她的下巴,将人拢在怀里。

 这些都是他的亲兵,大多都见过他的未婚妻,军营人多嘴杂,以他们现在的身份,确实不该让人知道她来。

 几盆炭火摆进来,屋内的寒气很快被驱散。

 鸣剑要退出去前,陆子宴吩咐道:“去把人带来。”

 等门再度合上,谢晚凝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的怀抱,陆子宴没有阻止,爽快将人松开。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一连后退了三步,眼露提防之色:“你再敢乱来,我就咬舌自尽!”

 跟当日才觉醒前世记忆的情绪失控不同,这次她再次轻言死亡,陆子宴没有慌了手脚,只是敛眸看向她。

 认真看了她许久,突然笑道:“晚晚,你为什么总觉得靠自尽就能叫我退让?”

 “……”谢晚凝噎了瞬,没有说话。

 他等了一会,见她不语,眉梢微挑道:“你看,你明明就清楚的知道我有多爱你。”

 知道我有多爱你,有多害怕你出事,所以才能拿‘自尽’当做要挟的资本。

 他的言下之意,点到即止。

 谢晚凝已经听的分明,却哑口无言。

 她想义正言辞的说不是这样,可连辩解都找不到好的理由。

 ……真的有吗?

 明明前世,他对她那样坏,那样欺负她,她怎么会相信他爱她?

 可若是没有,她又为什么会认为伤害自己,会成为让他退步的武器?

 室内莫名陷入安静。

 谢晚凝许久没有说话,陆子宴也没有在意。

 他确实不擅长表明心迹,不露声色从小就是他的必修课,更说不来那些哄人的情话。

 对喜欢的姑娘,前世的他最开始想的就是,外面所有风浪他一力承担,而她只需要在他的羽翼下,万事不用她操心。

 可很多事,总是事与愿违。

 他们之间,他总是弄巧成拙,总是让她受委屈,总是在自以为是。

 谢晚凝想了很久,都想的有些头疼,现在的她对前世的一切除了厌烦外,只剩疲惫,连带着对面前这个不断让她回忆从前的男人,都厌烦到了极点。

 “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想干嘛?”

 她根本不想去理清他们已经乱成一团的过往纠葛,更不想去分辨他们之间谁的情意更深,只道:“陆子宴,我真是烦透了你的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

 陆子宴微微垂眼,将眼底情绪完美藏匿。

 就算已经知道这个姑娘对自己有多心狠,可每次见她一脸厌色的看着自己,心口依旧会有撕扯的痛意。

 陆子宴缓了缓心绪,忽略她的厌烦,回答她前面的问话。

 “我在梦中旁观过你前世的经历,知道你受的所有委屈,”他顿了顿,道:“……其实前世你不在后,我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了代价。”

 又是旧调重弹,谢晚凝听的毫无波动,完全没有第一次时的激动质问,闻言连眼都没抬,自顾自寻了把椅子坐下。

 而陆子宴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道:“我想了想,他们如此害你,你却没有亲眼见到他们的下场,是一桩遗憾,所以今生,我得让你亲自出气,他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闻言,谢晚凝终于有了些反应,她抬眼看向他,还没出言发问,房门被人在外轻轻叩响。

 鸣剑的声音自外传来。

 “主子,人带来了。”

 陆子宴看了她一眼,道了声进。

 房门被推开,谢晚凝闻声下意识望了过去,没成想才刚刚扭头,视线还没对焦,眼前便出现了一道身影挡住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