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和萤火虫

两道入水声在漆黑空旷的环境里响起,青年一手摁着管家的头,一边打量着这个怪异的格局。

 一整个湖都是黑色的液体,触感也不像普通的水,带着一股腥臭味的黏腻,湖面上漂浮着好些具尸体,尸体嘴里探出娇嫩的枝丫,顶端娇艳欲滴的花苞垂着。

 安是舲用匕首尖头勾了一具尸体过来,尸体呈现巨人观状,眼球突出,唇角裂开,绿色的藤蔓是从嗓子眼探出来的,尸体却不像是窒息而死,尸体表面有着诡异的潮红,皮肤底下甚至有着什么游走过的痕迹。

 安是舲左顾右盼后,找到一根低垂的钟乳石,硬生生掰断,管家来不及挣扎,被一棍子敲晕后坚硬的钟乳石穿过管家的衣服钉在松软的泥土中,他则踩着管家上到岸上。

 稍微等了一小会儿,黑色的液体翻滚起来,浮肿的尸体在液体中摆荡,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黑暗中不被注意到的角落,一条条黑色的水蛭爬上了管家的脸,昏迷中的管家没有察觉,一只水蛭已经钻进了他的嘴里。

 有些水蛭注意到岸上的人,蠕动着朝安是舲爬去,青年一脚踩碎,扭头就离开。

 回去的路在距离水面极高的空中,他只能朝着这条情况不明的隧道走,里面相较湖里尸体更多,这里尸体皮肤底下的水蛭被养得更佳,血红的身体胖圆,对路过的安是舲也没有多少兴趣,有个别想要跳上来的水蛭也被安是舲一脚踩碎。

 尸体嘴里心口都是花枝,将开未开的花朵犹抱琵琶半遮面,无论颜色形状都有花园中的花朵那么相象,对比方向,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差不多就是花园的地下。

 他甚至能听见头顶上玩家奔来跑去热热闹闹地抓萤火虫,看起来还挺快乐的。

 ……

 路饮溪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靠近池塘边的位置已经有零星几只萤火虫出现,但玩家刚靠近就跑了,小虫子灵活得很,现在根本不好抓住。

 等到萤火虫渐渐多了起来,也只过去了半个小时,玩家各凭本事,罐子网子乱飞,看起来相当混乱。

 玩家们热热闹闹地抓着萤火虫,路饮溪的目光被一只停在中心花苞上的萤火虫吸引,在那只萤火虫尾部黑色的光芒下,花苞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嫩黄的花蕊从缝隙中探出头,初生的小蛇一般试探着周围,又被吵闹的玩家吸引。

 慢慢地朝玩家游去,眼见着它加快了速度,距离一位玩家的头就只有一米的距离,路饮溪突然朝人群中丢了个玻璃罐,把玩家们吓了一跳,自然也发现了这个花蕊。

 他们正好奇着,花蕊突然缠上了一个玩家的脖子,在玩家头上寻找着可以进去的小孔,慢慢悠悠在玩家的耳朵边停下,往里面猛扎。

 疼痛让玩家疯狂挣扎,指甲划伤了花蕊柱,乳白的花汁渗透出来,沾染到玩家的手指,他却像是收到硫酸腐蚀,整个手浮起一个个水泡,水泡涨大破裂,炸出缕缕白烟,只留下一只痕迹斑驳的白骨。

 认真看,这个酸液强度连骨头都腐蚀了一部分。

 玩家不再挣扎,两眼一翻,软软地倒在地上,花蕊从他的左耳进右耳出,沾染着血液的花蕊罪恶地盯着场上的其他玩家,它在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玩家们尖啸地四散开,慌乱地躲开那根花蕊,但一朵花怎么可能只有一根花蕊呢?

 越来越多的花蕊从花苞缝隙涌出,散落的花粉被风一吹落在个别玩家身上,小小的花粉沾上根本察觉不出来,路饮溪却注意到那些被花粉沾上的玩家,花蕊攻击的火力集中在了他们身上,无论逃到哪里,花蕊都能第一时间察觉跟上。

 花粉形gps导航。

 路饮溪脑子就弹出这么一个诡异的想法,掉落的花粉数量太庞大,光躲就很难,除非能把目前未被沾染的玩家带到一个花粉飘不过去的地方。

 小姑娘冷着脸踹飞身边想突袭的花蕊,高声让玩家寻找突破口。

 整个花园围绕着庄园而建,中心地带有花蕊攻击,其他地方的玫瑰也蠢蠢欲动,他们连花蕊的攻击范围是多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