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番外 if线 (不甜,慎买)[番外] 分开一年半的两人如果中途先见面......(第2页)
时书问:“这是哪儿?”
谢无炽:“去长平府的路上,离东都一千多里。海安县。”
没有叙旧,聊这个话题,并不像认识的样子。时书“嘶”了一声:“一千多里,我怎么穿这么远,要一路走回去?子涵来福呢。”
谢无炽听时书自言自语,没有说话。时书说了半天才想到并没做好和谢无炽见面的准备,其实从大盛府离开之后,他也没想过,在古代能不能和谢无炽再相逢。
时书忽然问:“你生病了?”
谢无炽:“嗯,感冒。”
时书:“挺多人照顾你的。我先走了。”
尬到呼吸一秒钟都窒息。时书再看他,谢无炽躺在病榻上,并未阻拦。时书掀开帘子,见天色昏暗,眼前一片密林,正不知道是哪里。
“天也黑了?”时书莫名其妙,“突然把我送我一千多公里外,我要一步一步走回秦村?为什么啊?”
几个太监正在看他。士兵也在看他。
时书硬着头皮,准备重走西游路,但太阳已经落山了。他走了几步,不认识路只好折返:“我回东都的话,往哪边?”
入秋,秦村气候温暖,时书衣着相形之下显得单薄。士兵看他片刻:“公子,你走回去?”
时书:“看样子是,路上估计得要饭了。”
背后,太监忽然捧着一大堆衣服和金银追来:“公子,公子稍等!小的们送大人——”
时书知道谢无炽让人送的,说:“不用,我不要。这附近有借宿的地方吗?大晚上我也不能赶路。”
太监:“只有往前一里有个李家驿,没地方借宿了。”
时书站在原地,抿了下唇。太监对时书非常好奇,时书用手指抓了下头发:“你们大人……现在什么官了?”
太监说:“燕州都统制,奉陛下之命,去练新军的。”
“厉害。”
时书临走又问:“你们大人,生什么病了?”
太监说:“感染风寒,不知道怎么回事,卧床半个月了,一直不见好。”
半个月不见好……时书回想谢无炽死气沉沉的模样。他在秦村一大堆朋友,谢无炽却是独自赴任路上,疾病几乎致死,场景凄凉。
尽管脑海中盘旋着许多旧事,但时书莫名其妙叹了声气。
密林中一声声狼嚎,天阴雨湿声啾啾,铺天盖地的乌鸦从林间飞起,太监连忙拽住他:“公子,大半夜别走了,天亮了再走吧?”
时书心想这到底什么意思?转身再走了回去。
谢无炽病得很重,躺在马车内起不来。车队到了驿站,驿卒慌忙上前牵马引路,一众官员等候拜见谢无炽,但太监说:“都统制抱病在身,就不见面了。”
郎中早等着,古代医术欠缺,感冒死人的事常有。太监们匆匆忙忙办起事来,异常焦虑,让赶紧向陛下写奏折,新官可能还没到任先死在路上。
时书被人引路去用饭,休息,大堂内谢无炽被人搀扶出来,立刻送去了天字号房,医生频繁出入。
这个阵仗,时书看了半晌,拉住一个太监:“他到底怎么了?”
太监:“感染风寒,一直不好,又是吐血又是心病,好多天不吃东西了,奴才们心急如焚也不敢问啊!一问就要打杀奴才。”
太监说:“大人像是有心事,咱们也不懂。你说这么大个老爷,一路竟然没有任何朋友,孤苦伶仃,病了半个月只躺在马车里,话也不跟人说,可算遇到您这个故交了……”
“……”
时书再费解了一瞬,心想:走的时候,不是升官发财了吗?本来以为你能过得很好,怎么我在秦村还有一大帮朋友,你一个人快要客死他乡了?
时书说了声:“谢谢。”眼看着另一个太监从门内出来,招手说,“快快快,传膳。”
这个太监嗖一声蹿出去:“熬些稀粥来,送上去!”
时书原地站了一秒,回到房间。桌上鸡鸭鱼肉,珍馐佳肴,十分美味。时书在秦村吃了好久的海鲜,终于吃上地鲜。心里想着谢无炽的事,差不多吃饱以后,又站到楼梯间上望风。
一大堆太监跑来跑去,不知不觉,都是皇帝新赐的人。时书虽然担心谢无炽,但不知道怎么和谢无炽说话……还是不说比较好。
时书正准备回屋,没想到“哐”一声,谢无炽的房门再打开,竟然是他本人出来了,换了身整洁素净的衣服,双目无神,一只苍白的手扶着门框,朝他房间张望。
“……”
猝不及防对视,时书眼皮跳了一下
“……”
又陷入了沉默的气氛。
时书挠了下鼻尖,背靠着木栏杆:“你还好吗?我听他们说你病的很严重,你别直接死了。”
谢无炽:“没事的。”
本应该有很多话讲,但变成一句:“你好好休息,身体恢复得快。”
谢无炽唇动了下,道:“好。”
太监来搀扶他,谢无炽拒绝了,回屋子里去。
时书没说话。脑海中全是相南寺,流水庵,流放三千里,和谢无炽走过的一路,但知道谢无炽在看他的脸时,时书若无其事,回避了视线。
思考谢无炽为什么潦倒成这样,时书熬到大半夜才睡着,房间内一片漆黑,驿站外秋风阵阵,有微雨打芭蕉叶的声音。
时书中途忽然醒了一次,淡淡的光芒下,门乎有个人影。时书陡然睁开眼看见,吓了一跳,猛地攥紧身上的被褥。
“谁?”
但下一秒,额头上的冷汗就干了,时书从床上跳下来,越往前走,窗纸上的人影就越熟悉。时书知道是谁了。
时书抬手,打开门:“你怎么还不睡?有事吗?”
周围很黑,驿站的油灯熄灭,暗中看不见谢无炽的脸。时书不知道谢无炽想干什么,下一瞬间,手就被他一只手给牵住。
时书一下把手抽出来,黑灯瞎火,谢无炽往里走了一步,时书被轻轻地抱在怀里,正想说:“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下一秒,他察觉到耳边的一点濡湿。时书在黑暗中意外地睁大眼,瞬间慌乱,谢无炽抱住他,黑暗里也看不清什么,但那阵呼吸非常的不平静。
“……”
时书本来想推开,这一下站了几秒,反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秋风寒冷,正从走廊上吹来。时书回忆起了不少的事情,越回忆,越沉默。
“……”时书无言以对时,听到谢无炽的哑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
时书启了下唇,没发出声音。
门外太监观望,时书伸手将门虚掩,脑海中万般复杂的心情,有宋思南刻在手腕的恨字,雪林的尸体,城楼上的风雪,声嘶力竭地质问,还有带着杜子涵逃走的马蹄声。
时书和谢无炽分开了两步,黑暗中,谢无炽看时书的脸,时书正看着窗外的秋风。
两个人站了估计一刻钟,时书才到桌子旁坐下,倒了杯水,“你大半夜不睡觉,来说这些事?”
谢无炽:“只要你留下,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时书无言以对:“睡觉吧,现在时辰很晚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无炽:“你明天还走吗?”
时书:“走。”
他要走,谢无炽就不走了。一身雪白的中衣站在原地,秋风越来越冷,时书他,实在没忍住站起身,从傍晚送的一大堆金银和衣服中找出了一件,随手披在他身上。
披完,时书准备转身,手又被牵住了,这一次,把他的手牵到了脸颊。掌心冰冷,潮湿,轻轻蹭他的手心。时书一下又怔在原地,自从听到谢无炽表白以后,时书对他的回忆就不再是好朋友,而是前任的身份。
时书深呼吸,谢无炽亲他的手心,袖口落下来是缠着纱布的手腕。时书盯着他的手腕看,刚吸入的气呼了出去。
时书:“你准备在这站到天亮?”
没想到,谢无炽处理政事强悍,手段高明,谈恋爱了却是这种闻所未闻的性格。
但时书说完,谢无炽没有坐下,仍然站在原地。黑夜中时书的眼睛漆黑,只好说:“你回去睡觉吧,这么冷。”
但站着的人还不走。时书无言以对,谢无炽近前一两步,桌子旁再抱住时书,在他耳边说话:“你别走。”
时书闭眼,不说话。
谢无炽贴着他的脸:“求你了,不要走。”
时书结冰一样的心,融化:“你……”
男同。
你们男同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时书伸手推开他:“好了,回去睡觉,我不走,我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