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谢谢王爷哦(第2页)

 “皇叔息怒。”三皇子吞咽了下,低声道,“只是城门司的官兵上报,去年腊月的确瞧见王妃和这二人一同进城。”


 “是吗?”姬恂拿出另一个人的供词,“那为何这位云娘子的供词却是从未瞧见过大公子?”


 三皇子犹豫:“这……”


 姬恂随意一瞥,胡大人察言观色,忙将云娘子请上来。


 这位云娘子传言是个极其心狠手辣之人,面相却是极其温婉柔和,她受了刑,脸上带着血,神色却是淡淡的。


 她跪地行了个礼:“见过诸位大人。”


 胡大人道:“薛四招供你二人是由楚府大公子带入京城,可有此事?”


 云娘子回道:“民女从不认识什么楚府大公子。”


 这话一出,薛四诧异看她,没忍住厉喝道:“放屁!明明就是那小子说要报恩,让那什么侯府的人和城门官兵打了招呼,否则你我哪有本事进城?!”


 云娘子默不作声。


 薛四急了,踉跄着一把拽住她。


 胡大人刚要让人去拦,姬恂却一抬手制止,饶有兴致看着。


 薛四急声道:“那人身份尊贵,你供出来他也不会有事,你我可不同,若是再掩藏便是杀头的死罪。”


 云


 娘子不为所动()?(),


 还是那句话:“我并不认识楚府大公子()?(),


 偷盗之事皆是我和薛四所为?[(.)]???_?_??()?(),


 望仙楼的祭祀法器我们却没见过()?(),


 望大人明断。”


 “胡言乱语!那人到底给了你多少银钱,能让你这般守口如瓶!”薛四咆哮完,又屈膝往前拽住三皇子的衣摆,“殿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这一切皆是楚府大公子指使的……”


 三皇子脸都白了,厌恶地往后一退。


 蠢货。


 姬恂似乎是倦了,懒洋洋撑着侧脸,随意道:“保护殿下。”


 胡大人正要让人将薛四拖下去,就见周患微微挑眉,倏地上前。


 锵。


 刀光被朝阳照得寒芒一闪,唰地落在众人眼中。


 周患眼睛眨也不眨,手起刀落,锋利刀刃悍然劈下。


 血瞬间喷涌而出。


 薛四的身躯轰然倒地,不可置信地捂着脖颈挣扎了几下,便瞪大眼睛咽了气。


 周患的刀太快,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已轻飘飘杀了人收剑入鞘,重新溜达回王爷身后,刀刃之上甚至没有半滴血。


 胡大人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惊叫出声。


 狰狞的血四处飞溅,鲜红诡异,三皇子离得最近,衣襟处已溅到血渍,还有几滴落在脖颈上。


 他浑身一哆嗦,似乎被吓懵了,脸上已没半分血色。


 姬恂依然倦倦地坐在那,淡淡道:“此人攀咬王妃不成,又胆大包天敢行刺当朝皇子,此罪当诛——三殿下可受惊了?”


 三皇子虽然跋扈,但年纪太小,从未见过这种鲜血淋漓的场面,浑身僵硬愣在原地,已吓得魂儿已没了。


 姬恂点点头,笑了笑:“看来是无事。胡大人,重新审了后,便将人移去锦衣卫询问望仙楼法器之事吧。”


 胡大人瞳孔颤抖,艰难道:“是。”


 京城人人都道璟王爷这个“璟”字实在是名不副实,无德无情,简直辱了这个字。


 这种传言姬恂自然也知道,可他从不在意,这些年所有脏水污名他来者不拒,就算不喜也该是派属下来光明正大杀了胡乱攀扯两人——大不了罚俸。


 今日却极其反常,不光恭恭敬敬对质,还费心寻了个“刺杀皇子”的罪名,如今还要继续审?


 人已死了,能审的就只有云娘子。


 胡大人瞧出姬恂的意思,战战兢兢颔首,让人将云娘子带下去。


 哪怕同伴身死,云娘子也无动于衷,眼底全是事不关己的冷血无情。


 云娘子起身被带着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回头看向姬恂。


 “王爷……”


 姬恂随意一抬头,胡大人机灵得很,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三皇子僵在原地,呆呆注视倒在身下的尸身,还没回过神。


 姬恂淡淡道:“想说什么?”


 云娘子屈膝跪下,额头抵地,轻声道:“敢问王爷……他,知道了吗?”


 “为何问他?”姬恂垂着眼看去,淡淡道,“你在船上伸手相救,他带你们进城,早已互不相


 欠。”


 云娘子垂着头看不到面容()?(),


 只能听到声音没什么情感波动:“卑劣之人不敢求其他?()_[(.)]???*?*??()?(),


 只求王爷()?(),


 不要让他知道。”


 姬恂笑了:“自然。”


 好不容易将人哄好()?(),


 自然不会再将这腌臜事往他面前捅。


 云娘子俯身又行了个礼,这才起身离去。


 周患注视着地面上的几滴水珠,不解地道:“她是愧疚了?”


 姬恂懒得管,瞥了还在发抖的三皇子一眼:“回府。”


 周患应了声,推着轮椅离开。


 ***


 璟王府忙活一早上,太医也到了。


 楚召淮身子骨弱,高烧好不容易退下,天一亮又气势汹汹烧了起胡话。


 赵伯正急得团团转,姬恂终于回了府。


 “王爷回来了。”赵伯赶紧迎上去,“兵马司那边可摆平了……唔,王爷衣摆怎么有血?”


 姬恂没答,只问:“太医来了?”


 “完却又有些为难,“只是来人……”


 姬恂回头看他。


 赵伯道:“是白院使。”


 姬恂一时没记起来。


 周患挠挠头,也满脑门“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


 殷重山不知何时过来的,提醒道:“王妃的舅舅,白鹤知,前段时日为了王妃,拿刀闯入侯府砍人,虽没砍着可英勇无畏。”


 姬恂若有所思。


 楚召淮的舅舅?


 殷重山再接再厉:“护国寺,他曾见过王妃一面。”


 姬恂一挑眉。


 记起来了,楚召淮袖中的毒药就是他所给。


 寝房暖阁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声,姬恂听得眉间一紧,握着鸠首杖起身,抬步走了进去。


 楚召淮烧得稀里糊涂,早上吃的药全都吐了出着胡话。


 白鹤知一袭官袍还未来得及换,正眉头紧蹙坐在床沿,他怕楚召淮呛到,他将人扶起抱在怀里,一手拍着后背一手将药丸往他口中放。


 “召淮?召淮乖,将药丸吃了,是甜的。”


 楚召淮浑身是汗,墨发汗湿贴在面颊,额头靠在白鹤知肩上,难受得想吐但还是极其听话地将药丸含住。


 白鹤知轻声说:“很乖,告诉舅舅,还有哪里不舒服?”


 楚召淮恹恹半阖着眼,半晌才听清:“舅舅?”


 白鹤知将他脸上的汗擦去:“嗯。”


 楚召淮呆呆注视着他,好一会竟不知想到什么,乖巧笑了起来:“舅舅从京城回来啦?过年了吗,召淮什么都不要的。”


 白鹤知只当他有胡言乱语,刚要哄他,就见楚召淮眼一眨,忽然毫无征兆地哭了。


 白鹤知呼吸都要停了,不自觉轻柔下声音:“怎么哭了?哪里难受?”


 “小鱼摆件,被抢走了。”楚召淮呜咽着哭道,“我并没有不喜欢,只是打不过,舅舅别生气。”


 白鹤知愣愣看他,不知道他


 在说什么。


 好一会他才从记忆深处想起,十年前他的确送给过楚召淮一个漂亮的琉璃摆件,孩子似乎很喜欢,高高兴兴将摆件摆在房间的桌案上。


 后来第二年回去,桌案空无一物。


 这十年,楚召淮竟觉得自己是生气才不给他带其他贵重之物吗?


 白鹤知心像是被狠狠揉皱了,疼得眼圈微红,他忍着心尖酸涩,柔声哄道:“舅舅不生气,等召淮病好了,再重新送给你一个。()?()”


 楚召淮已无法像清醒时那样控制情绪,放任自己呜咽哭了半天,好像要将这些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哭累了,他又突然变脸,趴在白鹤知肩上小声嘟囔:“这药好甜,甘草多了,甜,小孩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