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善第一只喵

第 69 章 需要一个道歉(第3页)


侍从上前低声禀报:“裴郎君身体不适,不能前来。”

田昱皱眉,放下酒杯。先前说好了过来把这最后一出戏做足,这是怎么了,节骨眼上突然又不来了?也只得吩咐道:“把府中几个供奉大夫都送过去,再给裴郎君好好看看。”

抬眼,薛沉喝得半醉,酒遮住了脸,摇摇晃晃走向李星魁:“老李,我敬你一杯,那时候是我失手,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可不是那种不顾同袍的小人。”

李星魁刚举起酒杯,听见最后那句,动作又顿住。什么叫不顾同袍的小人,刺谁呢?他白白被砍了一刀,怎么,还要落得这么个名声?当一声放下酒杯:“老薛,你是知道的,刀伤没好,不能喝酒。”

薛沉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忌讳起这个来了?”

“从前不忌讳,眼下,却是不得不忌讳。”李星魁冷冷道。

“是啊,眼下老李跟从前不一样喽,”黄周不失时机添了一句,“从前咱们谁不是头破血流还大口吃酒?忌讳个球!”

田昱笑眯眯的,饮尽杯中酒。

不得不说裴羁此计大妙,先以郎将之位挑起他们争竞之心,再以龙舟赛李星魁夺魁加剧分裂,紧跟着又使薛沉砍伤李星魁。三人分崩离析已成定局,接下来只要引着他们按计划走就行了。

“我敬三位将军一杯,”卢崇信起身举杯。今日的一切必定都是裴羁阴谋,可笑这三个蠢货,被裴羁牵着鼻子走还浑然不觉,“三位将军同袍多年,劳苦功高,这郎将位置绝不应该只有两个,我这就修书求我义父,他老人家一定能为三位将军再争取一个名额,让三位都得一个圆满,如何?”

李星魁心中一动,慢慢举起酒杯,薛沉、黄周不觉也跟着举杯。

“若有那么容易,我早就办了。”田昱沉着脸放下酒杯,只要两个名额,绝不能多,也决不能少,这是裴羁在长安那两个月里在多方活动,扣死的结果,“卢副使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轻巧!”

“怎么,田节度不信我

,还是不信我义父?”卢崇信幽幽说道,“田节度办不了的,难道我义父就办不了?”

不错,王钦权势滔天,田昱办不到的,他还真未必办不到。薛沉、黄周对看一眼,神色都是一松,李星魁握着酒杯,一时不知该举起还是放下,看见田昱阴沉着不说话,卢崇信在笑,勾起的薄唇:“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必要让三位将军得偿所愿。”

“伯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薛家子弟,“查出来了,有人往咱们早饭里下了巴豆,所以十三他们几个才闹肚子拉稀,咱们才输了比赛!”

田昱松一口气,仰头灌下一杯酒。来了,不早不晚,刚刚好。裴羁果然神机妙算。

“伯父!”又一个黄家子弟冲进来,“是李七,是他给咱们下了巴豆,暗害咱们!”

啪!薛沉扔了酒杯,在地上摔成粉碎:“不要脸的东西!为了点彩头,使出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李齐是李星魁的侄子,黄周顿时也炸了:“这算什么?老李,你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啪!李星魁也摔了杯子,满心委屈愤怒再忍不住:“我行得正走得直,没干就是没干,我需要给谁说法?”

“呸!”薛沉啐一口,薛家船已经连续赢了多年,今年竟落到第三名,当众丢了这么大一个脸,何况那郎将的名额,不管按田昱的办法还是按卢崇信的办法,都得给李星魁一个,凭什么?“你没干,那是鬼拉着李七的手让他下的巴豆?我是真没看出来啊李星魁,你可真够下作的!”

“你再说一遍,是谁下作?”李星魁拍案而起,“是谁输了不服气,逮着机会暗中伤我?”

三个人霎时间骂成一团,顾忌着身份体面,却还不曾动手,门外又冲进来一个李家子弟:“伯父,他们把老七打了,只剩一口气了!”

李星魁脑袋里嗡一声响,刷一声拔刀:“欺人太甚!”

刷,薛沉跟着拔刀:“有种就打!”

当!刀刃相撞,俩人杀红了眼,紧跟着又是又狠又急的几刀,卢崇信急急喊道:“都住……”

手字还没喊出来,大门外一涌闯进来数十人,各个拿刀带枪,却是三家子弟得了消息说家主厮杀火并,一齐过来助战,场中顿时杀成一团,亲兵护着卢崇信往后门走,卢崇信一回头,看见田昱好整以暇的脸,他依旧高高坐在阶上的主位,不紧不慢道:“三位将军,快住手吧,别伤了和气。”

是他干的,不消说,都是裴羁暗中策划。卢崇信怒到极点,远远地,看见田昱向他一举杯:“卢副使,当心安全啊。”

身后恰在这时飞来一箭,直直向他后心上激射而来,几个亲兵在最后一刻终于拔刀磕开,当!那箭射进柱子里,嗡鸣不止,卢崇信咬着牙:“回府!”

这场厮杀从午至晚,愈演愈烈,苏樱置身事外,却是丝毫不知。入夜时晚妆已毕,从半掩的门里望出去,另一头卧房的门还是没开,裴羁独自关在里面,已经整整五六个时辰了。

“娘子,睡吗?”叶儿小声问道。

“睡吧。”苏樱起身,却突然听见脚步响,抬眼,张用来了,敲着卧房门唤裴羁:“郎君,江郎中打发人有急事过来。”

苏樱脚步一顿,难道江河又打听出了窦玄从前的事?

心跳突然快到极点,从门缝里望出去,裴羁终于开了门,低着头出来,目光透过缝隙,向她一望。

苏樱砰一声关了门。

裴羁一颗心沉下去,半晌,慢慢向外走去。

天气闷热,三更时分也依旧像蒸笼一般扣着,裴羁在凝滞的空气里慢慢走向偏厅边的内书房,来人在里面等着,一身灰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斗笠压着眉,看不清脸。

这样子,看来是有不愿让人知道的机密。裴羁屏退从人:“何事?”

来人抬手,将齐眉的斗笠抬起一点。

裴羁出乎意料,抬起了眉。

厢房里,苏樱熄了灯,隐在窗帘后,紧紧望着。

作者有话要说

跑路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