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善第一只喵

第 83 章 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第2页)


康白还说过,张法成很孝顺母亲。苏樱思忖着:“能够为老夫人效力,真是我三生有幸,不知老夫人找我做什么呀?”

张法成顿了顿,因为根本就是借口,此时也只能含糊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骆驼蹄声从身后响起,张法成回头,暗夜中一点灯火,正飞快地向这边追来。

数里之外,张用极力追赶着。

骆驼原本是不善奔跑的,但康白显然是此中高手,竟然催得那匹骆驼如快马一般奔驰,他虽是习武之人脚程快,但这么一路追赶下来,此时也觉得气力不加。远远地,突然听见康白叫了声:“张将军!”

是张法成?张用抬眼,黑漆漆的除了康白,并不能看见前面的情形,但这一路都在往南,道路隐约与张法成的城南私宅相合,难道张法成想把人劫去私宅关押?

***

四条街。

裴羁在门前停步,四下一望,顺着院墙快步向后走去。

心口处灼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张用看起来并不在此处,他一向谨慎缜密,若不是有状况,决不会擅离职守,出了什么事?

转过高高的院墙,洞开的后门猝不及防闯进眼帘,裴羁没有进屋,吹亮火折子,先向地面上飞快地一照。车辙印,马蹄印,人脚印,其中五六个是女子,鞋印小,脚步轻。另一边有骆驼蹄印,旁边几个深而大的男人脚印,一路向里又折返,显然是进屋后跑出来了。

今夜此处,必然有突发状况,所以张用才来不及禀报,一路追出去了。

裴羁吹熄火折子,轻手轻脚向屋里走去。挑起细竹帘子,走进里间卧房,鼻尖突然嗅到熟悉的幽淡香气,裴羁如遭雷击,猛地僵住。

是她,是她。他绝不会弄错,是她!

那些让他刻骨铭心的日夜,他在她身上嗅到的香气。手突然抖到无法控制,要费尽全身力气才能掏出火折子,点亮。微光一闪,昏黄着照出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铺,架子上随手搭着的,陌生的异域服饰,没有一样他曾经见过,但,是她,他绝不会弄错。

心口处灼烧到几乎要发狂,裴羁重重按住,颤抖着手脚,飞跑着追了出去。

***

大道上,张法成看见了身后的飞奔而来的骆驼,骆驼背上面色紧张的康白,一伸手关上车窗:“小

娘子,
别出声。”

苏樱并没有出声,安静地躲回车中。方才那一瞥她已经看清了,康白只带着三四个人,张法成手下可是几十个带着兵刃的侍卫,沙州是张家的地盘,深更半夜四下无人,硬碰硬的话必定会连累康白,为今之计,只能见机行事,一步步看着办了。

车身一晃,马夫赶着继续往前走了,身后隐隐约约,听见张法成笑道:“是康郎君啊,咱们又见面了。”

康白急急勒住骆驼,跳下行礼:“张将军好啊,某方才从粟特会馆出来,馆中有急事要找叶画师商议,结果我去叶师家里扑了个空,听邻居说是张将军请走了,可否容我见一见?”

目光越过张法成,早已看见了他身后急匆匆赶路的车马,苏樱必定就在里头。上前一步:“叶师可是在车中?”

张法成伸手拦住:“慢着。”

心中游移不定。若是只有康白一个,大不了灭口,但他既然才从粟特会馆出来……那么知道他行踪的就不在少数。粟特人在西域人数众多,身家豪富,这康白据说是康国国君的后裔,昭武九姓中最高贵的一支,在粟特人中颇有影响力,除非能做到不留一丝破绽,否则眼下就还不能动他。

远处,张用紧跟几步,隐在墙后。看见几十个侍从押着两辆车子飞快地往南去,前面那辆车旁边跟着两个侍婢,这么看的话,车里应该是女人,裴羁也说过,那家宅子里,是女人。

裴羁下过命令,要弄清那家人的身份,趁此时康白缠住了张法成,他正好追上去探一探。

张用一掠跃到房顶,借着夜色的掩护飞快跟上,突然听见门窗紧闭的车子里,几声女子咳嗽。

道旁。

康白也听见了,心中骤然一松,是苏樱的声音,她在提示他,她就在车里。急急上前,张法成催马拦住:“康郎君听谁说我带走了叶画师?一派胡言。”

众侍卫一齐上前,康白抬眼,张法成在马背上轻笑一声:“车里是我家女眷,康郎君追过去,只怕不合适吧。”

他人多势众,若是硬顶,说不定会杀人灭口。康白停步,此时既不能撕破脸,便只装作是信了,含笑道:“是我唐突了,将军恕罪。”

“好说,你既有事,就赶紧走吧。”张法成转身要走,驼铃响动中康白又再跟上:“方才我听说是张将军请走了叶师,已经让人知会了会馆那边,抱歉,是我一时情急,不曾细查。”

也就是说,那帮粟特人都知道叶苏在他手上。张法成沉着脸,听见康白又道:“实不相瞒,我找叶画师是为了朝廷的事,此次圣人千秋节大法会我奉命进献经幡,绘图之人便是叶画师,此事已经在鸿胪寺报了备,朝野上下人尽皆知。”

拿朝廷来压他,好个粟特狗!张法成按了按腰间剑,勾了唇:“是么?这画师叶苏,如此要紧?”

“很是要紧。”康白看着他,也是一笑,“便是拼上性命,我也得找到她,这可是朝廷的大事,半点不能有纰漏。”

张法成轻嗤一声:“好说。”

忽地拍马离开,康白追上去,又被他的侍卫拦下,听见他沉声道:“回节度使府。”

前面的车马应声折向路边的小道,看方向正是往节度使府去,康白松一口气。张伏伽就在府中,有他坐镇,张法成不敢太过分。催着骆驼远远跟上,他得确保人是去了节度使府,不能让张法成半道再耍花样。

车中,苏樱跟着松一口气。

她最怕的是张法成带她去什么不见光的所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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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俎上之肉,如今若是去节度使府,倒还有希望一搏。

房顶上,张用紧紧皱着眉头。画师叶苏是谁?为什么方才那几声咳嗽听着如此耳熟,有点像,苏樱?心里一凛,怪不得裴羁今天这么古怪,难道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

裴羁追到了三岔路口。

车辙印在此处消失了,举火细查,零星有些带起来的砂砾落在往南去的路口。张法成来找过她,张法成的私宅就在南边。是张法成,那些车辙印和马蹄印,要带她去私宅。私宅里都是吐蕃人,还藏着机要文书,若非不准备留活口,不会擅自带外人进去。

脑中嗡一声响,裴羁飞跑着追出去,手脚陡然发软,几次险些摔倒。

扶着墙站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只身一人,便是追上去也无用,须得筹划妥当。唤过侍从:“回去牵马带人来接应我,让彭成立刻持我名刺去节度使府,就说我立刻就去拜会张节度。”

侍从飞跑着走了,裴羁定定神继续往南,在墙角发现了张用留下的记号,这个方向,没有错。张法成是要带她去城南私宅。

裴羁飞跑着。他会赶上的,他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她有一丁点差错。

***

车子穿过小道,走上另一条大道,颠簸的感觉不那么强烈了,苏樱试探着,敲了敲窗户:“张郎君。”

车旁,张法成听见了,皱着眉没说话。事情一步步脱离掌控,私宅不能再去,人又舍不得丢开,康白还在后面紧紧跟着,眼下只能先去节度使府,到了那边再做打算。

张伏伽待他比亲生儿子还好,一个小小的画师,想来不会如何。

远处隐约有灯火,抬眼,在黑暗中看见节度使府高大的围墙。

身后,康白松一口气,的确是节度使府,他还算赶得及时,总算逼得张法成回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