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是哥哥,还是夫婿(第2页)
张伏伽正要问去哪里,突然又反应过来,他前夜拼死送走叶苏,昨天兵乱初定,便不顾重伤去龙天寺找叶苏,此刻必然还是要去找她,叶苏么,自然就是赐婚诏书上的苏樱了。忙道:“车已经备好了,裴相坐车去吧。”
说话时车子已经赶到了大门外,裴羁急急登车,道:“张寿成很快就会返来。”
张伏伽怔了下,看见张敬真向裴羁点点头,波澜不惊的模样,车子走了,张伏伽看向张敬真:“你是什么时候跟裴相是怎么联络上的?”
昨天配合默契,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校场上破局之法,必然是裴羁和他一早筹划过的。
“裴相第二次与我相见时便告知我张法成的不轨行为,”张敬真抬眼目送着车子,“那时候我也发觉二婶和张法成不对,正在暗中调查,府中那时已有许多人被张法成收买,儿子怕打草惊蛇,所以与裴相约定寻个借口搬去别业,暗中筹划反攻,只是没想到高善威闯府,使张法成提前下手,以至于陷父亲于险境,都是儿子之罪。”
他一撩袍双膝跪下,张伏伽连忙扶起:“你做得很对,都是我糊涂,没有早点发现他们的阴谋。”
“父亲是顾念亲情之人,”张敬真叹道,“他们利用的就是这点。”
“是啊。”张伏伽感慨万千。
当初击败吐蕃收复沙州时,阿摩的父母兄弟顽抗不肯投降,死于乱兵之中,阿摩夫人受了重伤被张文伽救下,张文伽生性仁厚,见她只是个闺阁少女,便命人医治,又准她回吐蕃,她却道爱慕张文伽,宁死也要嫁,一来二去张文伽被她打动,与她成婚。
当初他并不是没有戒心,只是阿摩夫人处处表现得深明大义,又且孩子也生了两个,那些戒备渐渐也都放下,如今回想,大约从一开始,阿摩夫人奔着的就是报仇吧。“等寿成回来,我去长安,河西就交给你了。”
便是裴羁不提,他也会上表请求替换回张寿成。且不说涨寿成是否参与兵变,即便不曾参与,他毕竟是阿摩夫人的亲儿子,是张法成的亲哥哥,母亲兄长都死了,张寿成很难说会不会怀恨在心,他在长安经常接触太和帝和王公士族,万一存心与河西作对,他们与朝廷的关系就会更加恶劣。经此一事,足以证明张敬真谋略胸怀足以挑起河西的重担,他已经这把年纪,入京为质,便是他去吧。
“父亲不消去,谁也不必再去,”张敬真道,“裴相许诺过,从此河西,不需质子。”
张伏伽怔了下,大喜过望:“当真?”
“当真。”张敬真微微一笑,“裴相前些日子已然上书给陛下,说明沙州情势,请陛下撤销河西为质的旧例。”
“如此,大好。”张伏伽眼中含泪,“从此我河西十一州,妾身分明了。”
再不会像从前那样一腔热血却被排挤防备,再不会日日忧惧,既要对付四面番敌,又要提防朝中有暗箭中伤。
“裴相与之前那些人都不一样。”张敬真目光深邃,抬眼望向四面高墙处开阔的天空,“有裴相在,天下格局,当大不相同。”
“是啊,”从前宦官专权,自两年前诛杀王钦后,宦官元气大伤,裴羁趁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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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大部分禁军军权,彻底断了宦官弄权的途径。从前藩镇势大,损伤国本,自裴羁从魏博返来后,魏博节度使与朝廷同心同德,协助朝廷弹压范阳和成德两镇,先前几乎自立一国的河朔三镇如今都大为收敛,其他藩镇也都恭顺许多,中兴之势,日渐明确。张伏伽感叹着,“裴相,的确是不世出的英才啊!”
府门外,车子飞快地走着,裴羁犹自等不及,吩咐道:“再快些。”
车夫加上一鞭,催着马匹如飞一般跑了起来,窗外的景致飞快地掠过眼帘。经过昨日的血战,街道上还有血迹,墙上还有刀剑劈砍和火烧的痕迹,但人们都已经走动忙碌,开始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