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触手教跳舞


就算谢叙白平时疏于锻炼,那也是一个成年男性,全力一击下,直接将礼仪老师给打得晕头转向。

后者好几秒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立马捂着被揍的脸惊恐哀叫起来。

叫声传开,佣人保镖们哗然。

向来板着脸的老管家更是瞪大眼珠子,第一反应是,谢叙白怕不是突然疯了!

他脸色一沉:“谢……”

谁曾想谢叙白冷着脸,看起来比他们还要激动愤怒,震声囔囔:“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江家主不是承诺只要我能让江少爷乖乖听话,就保证我在江家的地位吗?!”

“眼看着我辛辛苦苦快把少爷给调教好了,你们就找个人来顶替我,准备卸磨杀驴了是吧,啊?我——”

“谢老师,你在说什么胡话!”

看着江凯乐懵逼中不敢置信的脸,老管家只感觉自己被一个晴天霹雳当头砸中,全身寒毛都给激了起来。

一瞬间他哪还顾得上去兴师问罪?只想在江凯乐彻底爆发之前,赶紧把谢叙白这个勇于自爆的祖宗稳住!便想也不想地冲了上去。

哪知道气急的谢叙白力气还挺大,老管家刚拽住青年的手,反被他用力地甩到一边,狼狈地踉跄好几步。

老管家连忙喊上两三个保镖,这才拉住暴怒的青年。

场面兵荒马乱,甚至没人顾得上被揍的礼仪老师。

老管家好言好语地劝说:“谢老师您冷静,怎么能当着少爷的面胡说八道?控制少爷和顶替您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我们先出去说,来,这边请……”

即将被带走的前一刻,谢叙白看向屋子里僵立不动的少年。

江凯乐似有所觉地转过头,和人对上眼。

原本怒不可遏的谢叙白,此时此刻表情竟是出奇的平和,眉眼微弯,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然后谢叙白就被带出了房门,不出意外,应该是去面见江家主。

徒留江凯乐站在陡然空旷下来的房间里,还有几个守门的保镖。

空气静得针落可闻。

少年在一片死寂中,缓缓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

他的思绪很乱,但没有动,因为知道自己容易冲动上头。现在动起来的话,怕是会忍不住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

谢叙白之前也教导过他,脑子一热产生出来的想法,更应该冷静下来仔细斟酌。

靠着不断回忆谢叙白离开前那温柔的眼神,不多时,少年急促的呼吸逐渐变匀,眼神从愤慨到深沉。

他想通了关键。

——为了取得父亲的信任,老师肯定要向对方口头应允些东西。

忠诚?对自己的控制和监视?可能两者都有。

——而老师刚才的自爆行为,无疑是把自己置于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

他相信老师不是他这种意气用事的人,敢动手应该是想到了应对的方案,可那并不代表万无一失。

——他得做点什么,来保障老师的安全。

感觉自己已经冷静下来的江凯乐,张望四周,最后看向门口的保镖。

【你不能急,先急的人先输。】谢叙白温雅的嗓音仿佛浮现在少年的耳边。

江凯乐朝门口走过去,速度不紧不慢,边回忆老师的教导,边刻意调整自己的步伐和姿态。

【挺胸抬头,两条腿要绷直,步伐可以适当放大,不能回避他人的目光,眼神要坚定。】

【减少微表情和小动作,不要让

一些下意识的举动暴露自己的内心,
那会让人觉得你很好拿捏。】

【你不应该害怕江家人,尤其是江家的下人。江家的整体氛围让他们习惯于见人下菜碟,而作为江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在地位上对他们有绝对的压迫力。】

谢叙白仿佛出现在他背后,单薄却有力的手往他背上虚虚一拍:【去吧,我一直在你身后。】

当江凯乐在保镖面前站定的那一刻,凌厉的气势几乎从他的眼神、步伐和表情中迸发出来。

他和平时看起来很不一样,让本来有点不以为意的保镖下意识挺直腰背,放低姿态询问:“江少爷,您这是想出门?”

“不。”出乎保镖的意料,江凯乐说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您说。”

“告诉我的父亲,我只认谢叙白是我的老师,没有之一。”

保镖们面面相觑,干笑道:“这可能不行,江少爷,我们怎么敢擅自闯……”

“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之前似乎还看到他在呕血,有些担心。”江凯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语气自然和缓,“但我知道自己身为一个继承人所肩负的重任,父亲若是倒下去,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撑起江家的门墙。”

保镖们的笑容卡住。

江凯乐继续说道:“你们对父亲忠心耿耿,这很好。我承诺,若我继任江家的位置,必定会让你们一直陪着他,成全你们的忠心。”

“……!!”

少年说得很清楚,江家主死了之后,他才会接手江家。

那么,什么样的情况,他们能一直陪着个死掉的江家主?必然也是在死掉之后!

保镖们气息不稳,惊恐地说道:“江少爷,您可不能开玩笑啊!”

“开玩笑?我吗?没有啊,我很认真的。”江凯乐轻轻地笑了一声,“大家放心,我向来言而有信,烧掉家族宗祠那么困难的事,我小时候不也说到做到了吗?”

“还是说,你们觉得自己比江家祠堂的分量大?”

保镖们触及江凯乐满是戾气的笑眼,浑身冷汗直冒,完全失声。

眼前言笑晏晏的少年对他们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好像以往暴躁冲动的形象都不过是他伪装的壳,其壳内隐藏的,是一头恐怖嗜血的怪物。

“在我的老师回来之前,我哪儿也不去。”江凯乐还是一样的语气,“去吧,不要让我等太久。”

另一边。

江家主听完老管家的叙述,当即不悦到了极点,看向谢叙白,目光冷厉:“谢老师,你有什么话想说?”

谢叙白的声音一样冷,指着旁边瑟瑟发抖的礼仪老师说道:“什么话想说?现在不应该是江家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江家主的脸色黑得可怕,嘭的一声用力砸向桌子:“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你不过是小小一个家庭教师,别说江家随时都能辞退你,就算在这里杀了你,又有谁知道,谁敢说句不是?”

仿佛应召着江家主的话,周围的保镖纷纷将手伸进怀中,偌大的书房里,隐约能听见咔嚓几声脆响。

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本以为这样就能吓得青年脸色大变、慌忙认错,不料谢叙白竟当众冷笑一声,完全无畏:“你以为我是第一次被威胁吗,江老爷?”

他说话间,从衣服里摸出一把锋利的袖珍折叠刀,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如此架势,别说江家主没料到,就连周围做

惯脏活的保镖们都是一愣。

“当初被校长侄女抢占名额的时候是这样,后来被狗屁富家子弟骗钱时又是这样,现在进了你们江家还是这样!(谢叙白吼得面红耳赤,愤怒的声音充斥整间书房,“这世界就是这么个鸟样,我还努力什么?不如死了算了!”</p>
                          <p>“至于那劳什子的江少爷,他恨你们真是恨对了,你们江家人就互相折磨去吧!老子不奉陪了!”</p>
                          <p>听到最后一段话,先前在管家耳边炸开的晴天霹雳,现在仿佛又一次在江家主的脑子里炸响。</p>
                          <p>见谢叙白毫无顾忌地下手,锋利的刀口将白皙皮肤压出一道清晰的血痕,江家主目眦欲裂,吼声破音:“给我拦住他!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