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正式立威


晚上十点半,窗外夜色降临,黑幕笼罩大地。

第一医院的内部仍然灯火通明。

李主任帮最后一名病人控制住思维污染,结束今天的工作,终于有功夫理会频频响起提示音的手机。

他疲惫地揉捏酸胀的眉心,先看有没有遗漏的电话。

因为经常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回消息,所以一有要紧事,几乎都是用电话通知。

幸运的是没有。

但这消息的数量属实有点多,至少上百条。

李主任还以为自己又不小心打开了群聊通知,结果定睛一看,给他发消息的居然是那几个老家伙。

比如人力部的周主任,对着谢叙白劈头盖脸一顿骂,愤世嫉俗的心思几乎从字里行间中溅出来。

周主任:【你看那小子的资历栏没有?小半天时间怎么可能成功治愈40多个病人,他保准没给人认真治疗!】

周主任:【等那些病人回去后病情复发,跑过来找茬,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周主任:【等我这边的事情忙完后必须得过去好好说一说他,他这么敷衍了事,最后还不是在败坏我们第一医院的名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周主任的消息在这里戛然而止,像哑火的炮仗。

李主任心知对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只有一种情况会憋住不开腔,那就是自觉丢脸丢分的时候。

如果他没记错,周主任的最高收治记录好像也是40多个?

这么气急败坏,估摸着是看见自己被年轻的新主任赶超,心里妒忌不舒服。

李主任摇了摇头,边收拾东西,边继续往下翻。

下一人是章主任,最高收治记录62,说话也带着那么点直耿耿的火.药味。

章主任:【你说这新主任到底怎么回事,想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个下马威?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看看他最后能够收治多少人。】

章主任:【嚯,50个了,还算有点本事。】

章主任:【58个……不是,这都下午几点了,他还要继续治?】

毫无征兆的,也没了信儿。

如果说周主任的破防,只会让李主任无奈置之,那么章主任的陡然沉默,就宛如在他的心头敲下一锤不祥的重击。

他飞快看了眼最后一条消息的显示时间。

谢叙白收治到58人的时候,居然才下午四点半?

李主任惊诧至极,气息不稳,手指按在屏幕上,飞快地往上划消息。

记录64的曹主任,记录71的陈主任,记录72的年主任……一个个乐颠颠地跑去凑热闹,到最后竟然全都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他不知道下级们观看全程,受到的冲击更大,只是谁敢来报消息说谢叙白的好,那不妥妥戳主任他们的肺管子么。

此时李主任的心脏跟九转十八弯的过山车没什么两样,迫切想要知道谢叙白那边的消息,忙不迭点开群聊。

巧的是,几个老家伙不知道是自暴自弃还是看破红尘,正以谢叙白为话题中心,聊得热火朝天。

页面下方显示【有人@你】的提示,李主任不小心点了下。

消息栏唰的一下往前翻,直接跳跃到晚上近八点。

章主任:【我在他诊室外面还没走,老周也在。现在治到第96个,看他似乎完全不准备停。】

章主任:【@老李(抱拳)你也看开点,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江

山代有才人出,没什么好难受的。】

曹主任:【@老李(抱拳)】

陈主任:【@老李(抱拳)】

年主任:【@老李(抱拳)】

……

怎么看都有股子“我们难受你也别想逃”的幸灾乐祸。

李主任简直想吐血。

别说什么看开,他现在死死地盯着“96”这个数字,心里一点实感都没有,荒谬得像是日了动物园。

要知道从看见谢叙白治好病患的那一刻起,他的内心就在疯狂震颤。

看病有流程,先检测病情,再对症下药,而后进行污染切割手术,拔除病灶。

最后一步尤其重要,不能马虎大意。

是以一个重症从控制到痊愈,说要耗费半年时间都不为过。

而医院统计的最高当天收治记录,实际应该叫做“接手记录”,但凡被诊断出病因的病人,都能被算在其中。

院长也是这样,才能创造出154的辉煌战果。

不然154个病人,就算不吃不喝从头治到尾,每人只耗费20分钟,那也要整整50多小时!直接超出两天有余。

但谢叙白不一样。

他不仅一个照面就诊断出患者的病因,还能在十分钟内完全控制病情。

看其他主任的聊天记录,对方之后似乎也是这么个治疗法?

李主任心里惊魂未定。

他急不可耐地来到谢叙白的诊室外,看见一大堆围观群众,那些人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往里瞅,就差没黏在观察窗口上。

现在是下班时间,大家都有空闲。一些人慕名而来,一些人则是只想看一眼就走。

谁知道看完之后直接走不动道。

谢叙白的情况,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太!离!谱!了!

别说李主任,就是那些迟钝的主治医师都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儿。

哪有医生见一个就治一个?还这么有效率,猛得像个在世医仙!

若非【规则】要求对治疗过程保密,恐怕现在一个个都已经迫不及待拿出手机拍照录像,不出三天时间,谢余之名就能荣登各大医疗板块热闻榜首。

又一位病人红光满面地起身,激动得握住谢叙白的手,语无伦次地道谢:“谢谢医生!我感觉好多了,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看着就诊屏幕上的号数从“112”跳到“113”,有医生嚅嗫嘴唇,不真实地喃喃道:“我滴个亲娘嘞,这得供起来吧?”

“说起来他休息过没有?”

“中途去过一次厕所,喝过两杯水。”

“没吃饭?”

“好像没有……”

“我以为平时科室里的那些人已经够卷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这才是行走的卷王!太拼命了,他图什么?”

“难道是图院长的最高记录?”

众人面面相觑,感觉这话似乎触及到了真相。

可是老资历们心里门儿清,如果从实际效果去比较,谢叙白早已把医院里的所有人都遥遥甩在了身后。

他们不约而同地凝视着诊室内那道瘦削颀长的身影。

无论诊室外来了多少人,投下多少质疑的目光,青年的注意力由始至终都专注在病人的身上,专注认真,不曾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