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安兄这么急着回去,今日是什么日子?”许仅踮着脚看出去。

蔡师齐龇牙咧嘴地揉了揉手腕:“重阳节,安兄家人该等他回去祭祖了吧?”

“你记错了,重阳都过去多久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许仅困得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崔妩睡觉之前,元瀚被派了出去,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谢宥听了他跟县学学正问出的消息,说道:“看来今日是他姐姐的七七。”

“什么七七?”

“一个七日为头七,他姐姐一个多月之前过世,昨日是七七,家里人该等着他回去烧纸的。”

许仅清醒了几分:“他姐姐过世了?”

说来他也见过两次,在县学外等着给安兄送吃食,长得斯文秀气,和安兄如出一辙的模样,听他说姐姐年尾就要嫁出去了,怎么突然就过世了,也没听安兄提起过。

“原来是姐姐去世了,可官道还没清理,安兄就这样走了,能回家吗?”蔡师齐有些担心。

“他走惯了陡峭的山路,虽然艰难些,但没背什么行李,回家应是没问题的。”

崔妩等人不能走山路只是因为他们人、行李和马匹都不能攀山,只能等官道疏通。

谢宥垂目思索一阵,说道:“去把安守辰抓回来吧。”

他终究是无法归家烧纸了。

“啊,为什么?”许仅不解。

“说来说去还是他疑点最大,我家官人是不会错的,要是谁都不可能,那就只能是他杀人了。”崔妩又短暂地醒了一下,看看热闹。

许仅不解:“安兄和刘彦捆在一起,怎么可能杀刘兄?他为什么要杀刘兄?”

崔妩道:“也许安守辰姐姐的死因可以解释这一切,他不让你们知道的消息,恰恰证明他十分在乎。”

元瀚一马当先骑上快马,去将安守辰捉拿。

这个狡猾的凶手绕了他们一夜,现在也该伏法了。

马蹄声急促,快去快回,安守辰被元瀚提着,丢到了石阶下的青石板上。

安守辰脑子有些晕,但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显得格外平静。

蔡师齐不忍:“安兄被绑了一夜,又这,会不会是冤枉了人啊?”

谢宥说道:“他被捆得可没你们那么久。”

安守辰的手被拖出来,手腕上被绳子绑出的瘀痕,但比蔡许二人要浅许多,可见一开始那绳结就没绑紧在他手腕上。

绑人的衙差赶紧跪下:“属下都是一样绑的!”

安守辰也不愿再牵连无辜的人下水,说道:“与他无关,是我自己解开的。”

“你怎么解开的?”

“用脚。”

“……”

因为是用脚绑的,所以重新绑上的时候没有那么紧,后半夜审问过后,大家都在,三人也只是草草绑了,没有绑在手腕上。

谢宥命人脱了安守辰的鞋子,果真看到他并未穿着袜子,因为重新将绳子绑上之后,就没有手再穿袜子了。

“你自己解了绳子,然后把刘彦和孙拱杀了?”

“是。”

“可是杀人怎么会这么安静呢?”许仅永远忍不住自己的问题。

谢宥道:“蒙汗药药末是你自己擦到鼻子上的,刘彦应该也吃了药,不过他不是被强迫的,而是自愿的,对吗?”

安守辰点头:“是,要是我拿毒药喂他,他也会吃下去,不过毒药太痛了,会有动静,所以我喂的是蒙汗药,裹在了糖里。”

之后的事,不用谢宥再问,他就自己交代了。

“他□□了我姐姐,给我爹娘银钱息事宁人,爹娘怕出丑事,想让刘彦娶了姐姐,但刘彦不愿意,她更不愿意,就投河死了,我回家之后找不到她,爹娘说是洗衣服的时候不慎滑进河里溺死了,可是我看到了她刻在床板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