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叶夫人
赵宝珠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女子搂着叶京华,一手用绢帕捂住脸,哀切地哭泣起来,口中道:“我自嫁到这叶府,便没有一日不操心的,没成想老了竟然两眼昏花,被这些个作死的东西骗了过去!只是苦了我的儿,你日日如此用功读书,这些下人却连这小小的一个院子都顾不好,平白地拖累了你——”
她越说越悲切,竟是扑朔地流下眼泪来:“我在这叶府本就是没有立足之地的!现今我的儿子分出府来,那些个黑心烂肺的定是觉得主子奈何不了他们,欺负到我们娘俩头上来!”
赵宝珠站在一边,被女子的哭诉震慑地一愣一愣。
若是不知内情的人来,听了这番说辞定会对这位可怜的母亲起恻隐之心。觉得是刁仆目无尊上、欺负孤儿寡母。若不是他从头至尾看过叶京华怎么雷厉风行地处理了一干仆人,一定也会被骗了!
见女子这般哭诉,李管事赶忙迎上来,伸手搀住女子劝道:“哎哟我的夫人啊,这件事怎么怪得着您呢?”他伸出右手,指着天花板道:“老奴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因此也不怕说嘴。这叶府上上下下,平日里繁杂琐事,哪一件不是仰仗夫人您才得有今日。若是哪日离了您,这府门便也快塌了!”
听到他这番赌咒发誓的话,叶夫人停下哭泣,瞥了他一眼:“好话赖话都让您说了,我可担不得。”
李管事闻言笑了两声,用手轻拍自己的嘴:“是老奴多嘴,多嘴。”
另一边,叶京华静静听了叶夫人的一通哭诉,面上看不出神情。他一只手扶住叶夫人的手臂,微微敛下眼,道:
“母亲,这次是我识人不清,哪里怪得到您头上。”
听他这么说,叶夫人才用手帕按在眼角站起来,由李管事扶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纤纤玉指点在额侧,长叹一口气,幽幽道:
“卿儿,母亲老了,实在是力不从心。”
叶京华半垂着眼睫,道:“让母亲忧心,是儿子的不是。今后我与李管事定将严加管教约束下人。”
叶夫人闻言抬起眼,柳眉微蹙:“你一个男儿,又要读书,哪能见天着忧心这后院里的事?不日便要春闱,若此时因着这些俗物扰了你,娘岂不是要成叶家的千古罪人?”
她这话说得诛心。叶京华闭上嘴,不再多说。
叶夫人见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又叹了口气,觉得头又疼了几分,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道:“现在有你大嫂帮衬,多少还顾得上几分。可来日等她有了身子,你大哥有了长子,她难道不需要先紧着你小侄子?”
说到这里,叶夫人抬眸看了叶京华一看,见他垂着眼,神色淡淡,竟是半点触动都没有的样子,只得直接道:
“你何时娶个媳妇回来?一是可以帮扶我,二是你这宅子也需要一位主母顾着后院琐事才行。”
她言辞恳切,到了此时,叶京华的睫羽微微动了动,终于抬起眼:
“不急。”
叶夫人听到他嘴里蹦出的两个字,差点没晕过去。她揪着手帕,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什么叫不急?卿儿,你不小了,年前便已经及冠了!你看看这京城中哪家公子与你一般,及冠了都未曾娶亲?”
她说道这里,眉眼沉下来,缓缓道:“你可知那些院子里的喜鹊是哪里飞来的?是隔壁尚书家的孙子!他还比你小两岁,如今人家也娶亲了。”
闻言,在一旁偷听的赵宝珠恍然大悟。抬头暗暗瞥了叶夫人一眼。他是说那些喜鹊不像是野生的,倒
像是人精心养出来为人贺喜的。且怎么别出不飞,就停在这院子里不走,怕不是都是这位叶夫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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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京华闻言,缓声道:“启延早就有订亲,娶妻早也是情理之中。”
叶夫人听他竟然还敢顶嘴,情绪愈发激动,红着眼眶道:“订亲?难道我就没给你订过亲?我倒要问问你,国公府上的小姐到底是哪样配不得你。你可知这京城里的人是如何耻笑于我的?都说我看起来风光,背后却是个连小儿子婚事都料理不好的蠢货!”
说罢,她将脸埋入手帕中期期艾艾地哭起来。李管事赶忙迎上前,又是安抚又是自己打嘴,赵宝珠偷偷睨着这场面都有些着急。然而他抬眼去看叶京华,却见他面上的岿然不动,侧脸如玉像一般。